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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逃离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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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骊嫱请晋诡诸来章含宫看杂戏,让骊姞也来作陪,骊姞昨日走得乏了,本想推辞不去,骊嫱道“今日有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你若不去,怕是要后悔。.”

    “什么好戏,无非优师排的那几出杂戏,看多了也乏了。”

    “今日这一出大为不同,真戏假作,假戏真做,还能有比这更精彩的吗?”

    骊姞虽然不甚明白,也依了骊嫱,到后庭来看戏。

    今日表演杂戏的还是那几个侏儒,演的是一场尽人皆知的鲁国公案,讲的是鲁惠公的长公子鲁息姑,宽和谦让,鲁惠公死后,鲁息姑在鲁国摄行国政,一心为国,忠贞不二,原想等世子鲁允长大后把君位传给他,不想鲁允受大夫羽父的教唆,认为鲁息姑要篡夺自己的国君之位,便让人暗杀了鲁息姑。

    几个侏儒演得声情并茂,嬉笑怒骂之间,各种姿态表情,无不绘声绘色,底下的宫人们看到热闹处,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骊嫱暗中察言观色,见晋诡诸初时还颇有兴致,渐渐地脸色就阴沉下来。骊嫱知道优师精心编排的大戏又一次戳中了晋诡诸的心事,适时道“主公,世子已经来了三天了,臣妾怕他住在宫里不便,让他先到太庙住着,主公看什么时候唤他前来?”

    晋诡诸沉着脸道“他怎么到绛都来了?”

    “主公忘了,臣妾上次不是说了,臣妾梦到齐姜夫人,梦中齐姜夫人在九泉下饥寒冻馁,十分不堪,所以臣妾向主公请求,让申生在曲沃祭祀齐姜夫人,然后把祭品带来绛都吗?主公见过世子后,也不必说是臣妾的主意,免得让世子心生疑虑。”

    晋诡诸这才想起来,半月前骊嫱曾经提过此事,当时自己一口答应了下来,只因最近去了趟长庲,就把此事给忘了。

    “既然世子来了绛都,就让他进来吧。”

    骊嫱让人将申生从太庙召进宫来,这里侏儒和乐工们都退下。过了片刻,申生进殿来,向晋诡诸和骊姬姐妹俩行了礼,在下首坐了。

    骊姞已有数年未见着申生,今日乍见之下,见申生满脸髭须,形容黑瘦,再无当年英姿飒爽的风采,暗暗感慨岁月无情的同时,也惊异于自己竟然再无初见申生时春心荡漾的感觉。

    晋诡诸见申生容色憔悴,只道他是在外驻边操劳的缘故,便道“听说你在曲沃整顿兵马,严明军纪,戎狄不敢进犯秋毫,让寡人深感欣慰。寡人前些时候梦见你的母亲,梦中她向寡人哭诉,虽然寡人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但寡人依稀记得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寡人传令让你祭祀亡母,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自从申生与芮姬交谈过后,本怀疑骊姬假传晋候的命令,将自己骗进宫来,现在听晋候亲口说出,只道是自己猜忌过甚,心下释然之际,未免又有几分愧疚,便道“遵从君令,保家卫国,是儿臣的份内之职,先母亡逝多年,君父依然能顾念旧情,足可见君父对先母的深厚情谊,让儿臣十分感怀。”

    申生虽是肺腑之言,晋诡诸听在耳中,却是有些刺耳,只道“戎人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戎人震摄于我晋国的武力,暂时不敢妄动,但儿臣以为,若只用武力征服,恐怕非数年之功,且致国库匮乏,民力鄙凋,戎人虽残忍好战,无知无识,但并非全然不能教化,若能让晋国民众多与他们杂处,互通商贸往来,久而久之,戎人们移风易俗,为我晋国所同化,便可缓和两国多年的矛盾,到也不失为一个折衷的好方法。”

    骊嫱向晋诡诸道“世子难得进宫一次,主公应多问些家常冷暖才是,怎么一开口就是军务政事,显得咱们君候之家亲情淡薄似的。那些军国大事你们留着以后再说,此刻先为世子接风洗尘,好好款待一番罢。”

    晋诡诸遂传令摆下酒宴,让几位小公子、小公主也一齐来参加。申生听见骊嫱发话始终不敢抬头,几次想伸手将袖中芮姬给的那块布帕掏出,却始终打不定主意。

    不多时奚齐和卓子也进殿来,骊嫱让他们在自己旁边坐下,问了几句学宫里的事情,奚齐转头见申生也在座,便走下来到申生坐席前,向申生行拜手礼,申生忙扶起他来,道“齐弟何必行此大礼?”

    奚齐道“恕愚弟无礼,长兄在座,愚弟怎可坐在长兄前面呢?”奚齐遂坐在申生下首。

    骊姞道“奚齐入了学,越发地象个知书达礼的谦谦君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到象是没礼的了。”

    申生见奚齐年纪虽幼,举止却颇为儒雅,更兼长得唇红齿白,不失为一美质少年,与年少时的自己颇为神似。

    申生心里喜欢,暗暗叹息道我若不是背负这世子的名分,与他成为金兰手足也不一定。申生几番转念,决定暂不将布帕拿出来。

    这里庖人和膳夫摆上酒馔来,骊嫱命人将申生带来的祭肉和酒拿上来。一个内侍先端上酒壶,将缩酒用的茅草铺在案几下,然后将酒杯斟满了,递给晋候。晋候举起酒杯,向西南方向遥祭一番,以示对齐姜的追念之意,随手将酒浇洒在茅草上,谁知那酒液触到茅草,竟嗞嗞地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

    众人都吃了一惊,那内侍失声惊呼道“这,这酒有毒。”

    骊嫱怒斥“混帐东西,怎可出言无状,这酒是世子用来祭祀亡母的,怎会有毒?”

    骊嫱转向晋诡诸道“许是这酒放置了几天,败坏了也不一定,还是让他们拿祭肉上来吧,风干后的肉条想来无碍。”

    内侍又端了祭肉上来,骊嫱道“为了安全起见,主公品尝之前,还是先试验一番为好。”

    晋诡诸点头,骊嫱遂命人牵进一条狗来,用肉干投喂它,那狗嚼食片刻后,就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僵扑在地。

    在坐之人见此情景无不变色,骊嫱沉着脸,向那内侍道“你刚才不是说这酒有毒吗?你来尝一下肉干有没有毒?”

    那内侍吓得跪倒在地,见晋诡诸和骊嫱脸色冷得象冰一样,知道自己难逃此劫,只得哆哆嗦嗦拿起一块肉干,放入嘴中,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辰,就口吐白沫,与那条狗一般倒地不动了。

    晋诡诸气得浑身发颤,拍案而起,正待发令要将申生拿下,忽然瞪目结舌。众人转头看去,才见申生的坐席上已空无一人。

    原来刚才内侍将狗牵进殿时,打扮成庖人的猛足随几个端菜的庖人一起混入殿中,一把抓住茫然不知所措的申生,小声道“世子,此时再不走,难道等着定罪受死吗。”

    申生回过神来,不及开口,就被猛足拖拽着,踉踉跄跄地出了大殿。

    猛足带着申生出了章含宫,门口已停着一辆马车,猛足将申生推入车中,自己飞身上车,急驾着马车往外面赶。猛足不敢走正门,专挑只供仆役出入的小角门,出了宫城,在街上寻了辆拉干草的马车,也顾不得体面,让申生躲在干草堆里面,一路狂奔出城而去。

    此时的申生只觉心乱如麻,毫无主意,只得随猛足做主。猛足出了城门,又驰了五、六十里路,见后面无人追来,方才放松了缰绳,让马缓步而行。

    申生这才问起猛足何以会到宫中,原来申生进了宫城后,东关五将猛足一行安置在馆驿,不让他们随意出入,还在馆驿门口设了守卫。猛足见申生进宫两日,不见回转,又毫无音讯,知道事情非同寻常,便趁守卫不备时从馆驿中翻墙而出,到城中找到一个名叫槌师的旧家臣。此人原是世子府中的匠人,申生到曲沃去后,此人便到宫中当了个石匠。

    猛足讲了来意,槌师二话不说,便将猛足装扮成匠人,带入宫中,又多方打探,得知申生被软禁在太庙,槌师又将猛足安置在匠人府中,暗中寻找进入太庙的机会。

    这日得知晋诡诸召见申生,槌师忙通知猛足,又找了套庖人的装束,让猛足换了,趁庖人往章含宫送食馔之际,混进人群中去。猛足进了大殿,正看见那狗倒地身亡,遂乘众人不备,拉了申生出来。

    申生此时心中也逐渐明朗,想来这一切竟是骊姬设下的圈套,一步一步将自己引入其中,且做得天衣无缝,只怕君父也信以为真,自己是百口莫辩了。

    想明白了申生到也镇定下来,此时马车驶过狐突的府第,申生心中一动,暗想如果此时去向狐突求情,请狐突代为向父亲解释,也许还能挽回局面,或者我修书一封,请狐突转交给君父,也未尝不可。但转念又想,事到如今,自己已是弑君不成,罪大恶极的忤逆之子,如何能再去到别人府第,连累他人,也罢,我申生一生清白,却还是免不了陷于泥淖,再图挣扎也是无益,还是先回曲沃再做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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