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笫十八章 巧遇女同学
上一章 书架 目录 存书签 下一章
    半个月后,邢斌顶着家里人数落的压力,就在市人民医院“血液净化中心”,办理了“家庭病房”的住院手续。.shung同时,也按郑子娟的意思,申请了每周一、三、五下午的固定床位,也就是说按照标准的要求,一周做3次血液透析。

    成了“血液净化中心”的常规病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固定的床位,有了稳定的管床护士。幸运的是,他所在的第3组,这个月的管床护士就是德高望重的余老师和人未到朗朗的笑声就先到了的中年护士王清莲。有这位“一把手”在此组坐阵注射,邢斌入院的这个头就开得非常顺。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邢斌一入住,就注意观察了这一组的病友。

    1号是位慈祥的大爷。话不多,躺倒就睡,有一位跛脚的老太婆寸步不离。四个小时做下来,无声无息,基本上是个让病友不烦、让护士省心的病号。由于老大婆脚不利索,当别人中途外出买食品时,偶尔会托人代买两只包子或馒头,事后,总会千恩万谢。而当有人因抽筋、家中有事等,想插队在他前面收针时,他们总是急人所急,哪怕自己的机子已结到时,他们都会乐于让人。可能过了八十多年,见识太多了,从不与人计较。因而,不论大小,大家都称他“一号爷爷”。

    2号是位大美女。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时尚的服装,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配上她那棱角分明、五宫端正的秀脸,给邢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不是日本电影《望乡》中,栗原小巷吗?她每周只做两次,有点高冷,而每次来都会有一位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陪同。她特别怕疼,总是埋怨这里的针头太大,怀念南京那家医院的小针头。大家背底下就叫她“大美女”。

    3号是一位操着一口桐城方言的不到50多岁的汉子。他眉目清朗,精神抖擞,非常爱干净。上床前,他必要把护士们整理过床铺,亲手再整理一遍。透折回家后,他一定要把内内外外的衣服全换掉,并洗一把澡。他最关心的是国家大事,每次躺下后,他都要找个人发表一下对时事看法。他和专职陪护他的妻子,都是桐城乡镇小学的教师。因此,大家都叫他何校长。按辖区医保管理,,他应该在安庆市做透析,可考虑到大女儿嫁在铜官山,所以就跑到这里来了。

    让邢斌没想到是,4号床,也就是他左边的邻床,竟然是他的小学女同学李燕。中等个子,迷人的杏眼下,有一对小酒窝。还是马尾巴辫、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是嗓子哑了,脸色特别地黑。见邢斌一直盯着自己看,李燕才发现,原来是小学同学邢斌、成了自己邻床的病友,不禁感慨万分。据李燕自我介绍,她已在此透析16年了,中途死过两次,如今,透折、打麻将就是她的全部生活。大家就直接唤她李燕。

    更让邢斌没想到的是,6号床,也就是他右边的邻床,竞然就是盲女陈大花。陪她一道来的,自然是她的妹妹,不过她妹妹身后,却跟着一个爱闹的小男孩。她是个喜形于色的人,躺下来只要十分钟,就知道她今天的心情好坏。如果一切顺利,她总会不停地找人说话,甚至自我哼唱起来。。以至于周边几个老男人刚注射完,就会主动找陈大花搭讪。如果丈夫的汇款迟迟没有到帐,她就会一言不发,甚至暗的流泪。大家都叫她大花。

    最后一位就是7号,是位爱发脾气的矿老板,大约60岁上下。他总想第一个打,因为他是个大烟鬼,四个小时内不准抽烟,最叫他倍受煎熬。由于要考虑到尽量公平,护士们总是一周换一边起针。7号,不是第一个,就是最后一个。因此,每逢他最后一个,他喜欢搞些小恩小惠,让上午班的护士提前帮他打。三甲医院的护士眼光多高,根本不屑一顾。实在熬不住,他就在中途找护士的茬。不然,就提前半小时收针,像逃命似的奔向楼梯口去过烟瘾。大家都叫他周老板。

    刚开始时,邢斌以为他们这组有三位护士。

    因为除了余老师和王清莲,他还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士,在他们进病房前,也在病房里忙前忙后搬水桶叠叠床被,其操作的熟悉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实习护士。后来,他将疑惑说给老同学李燕听时,不想,李燕哈哈大笑:“他哪是仕么护士,他是我的老公。十几年了,他每次都来,又是个闲不住的人,同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像家里人一样熟。”

    原来如此!难怪开门时间没到,别人还不能进血透室时,他却能进去。当护士们开始为病人们注射时,所有家属必须离开血透室,他为却可以留下不走。

    邢斌又把目光盯上了李燕的丈夫。只见他正抱着一只装满热水袋走了过来,掀开李燕的床脚被子,捧起李燕的双脚,将热水袋放在她的脚下。并轻声地问了一声:“不烫吧?”

    李燕点头答了一声后,他手指楼上说:“我去我妈那儿看看。”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邢斌又问道:“早听说你为了一名井下工人谈恋爱,与家里人闹翻了。是他吗?他现在去哪里?”

    李燕有点脸红地笑笑:“同学们都知道我谈恋恋的事啦?都笑我蠢吧……唉,时间过得真快,都二十多年了。他妈妈住在16楼肿瘤科,他上下两头跑,够累的。但是,怎么办呢,我拖了他15年。”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她断断续续讲了她与她丈去的故事。

    他叫倪发展,今年48岁,目前系老虎山铜矿运输区的一名送饭工,过去是出矿工。他们两人结婚后生有一个儿子,目前已工作,只等娶媳妇了。她说:“如果不是我老公的一如既往的精心照顾,我早就与世长辞了。怎么可能看到儿子上班了,怎么可能与你这个小学同学做邻床病友?”

    李燕与倪发展是高中同学。

    那时的高考录取率微乎其微,更何况他们就读的又是极普通的市八中。高考基本无望于是,教师松松垮垮,学生就抓紧时间谈恋爱混时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父母不是实力派权力人物,他们的未来就是“光荣的劳动人民”。尤其是像倪发展这样的矿工子女,如果再当不了兵,曲线就业,只有走上“顶职”这条路。像父亲一样,做一名“井下工人。

    而“井下工人”最大的困难就是找对象。于是,已准备高中一毕业就顶职上班的男生,一踏上高二年级,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在校园里“抓媳妇”。

    李燕当时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倪发展是体育委员,又同在一个组。自然天赐良机,两次班委会后,两人就心有灵犀了。之后,小伙子的勤劳、嘴甜,以及健硕的身体和一张笑脸,最终打动了姑娘。临毕业前,两人偷偷跑到“长江照像馆”,照了张合影。算是私订终身了。

    在做了一年多的待业知青后,俩人分别通过顶职和集资招工,成了“老虎山銅矿”和“皖江麻业”的一线工人。此刻,也到了公开两人恋爱关系的时候。倪家父母当然欢欣鼓舞,不化一分钱就讲了一个漂亮媳妇,梦里都笑醒了。可李家呢,一片乌云。

    李燕的爸爸是狮子山铜矿的一名副矿长,想当年他也是一名“井下打眼工”,硬是靠着吃苦耐劳、冲锋陷阵,从一名班长干到副矿长的。

    正因为他深知矿工的现状及未来,他对大女儿找了个矿工做对象,非常不满。面对女儿的责问:“你自己身为第一代矿工,怎么不欢迎第二代人还做矿工?”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那时的矿工多受人尊敬!工资最高,福利最好,提拔最快。整个铜官山市第一个受到***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的人,就是老虎山铜矿打眼工叶尚初。现在的省高官卢荣景,就是从老虎山铜矿走出去的。如今呢?井下四大工种越来越没有地位,现在什么都唯学历讲文凭,做井下工人,干死了都是没有出路的……”

    然而,执拗的李燕还是坚持初恋,带着家人的遗憾,嫁到了倪家。

    关于那场简朴的婚礼,李燕对邢斌说:“与现在年轻人的婚礼相比,简直就是草草了事,不值一提。但是,其中倪发展的一段话,当时觉得是形式主义。如今一场空前的大病之后,再回忆起来,却是记忆犹新,无比甜蜜。”

    “什么话:还记得吗?”邢斌问。

    李燕翻了翻眼皮:“当然记得!”

    婚礼中间,主持人问:“你愿意娶李燕为妻子吗?”

    “我愿意,十分地愿意,千分地愿意!万分地愿意?”倪发展坚定地答道。

    “无论生老病残,你都愿意与李燕相伴终身吗?”主持人又问。

    “今天所有在场的亲朋好友可以作证,李燕不嫌我家寒门下嫁,我倪发展何德何能?我只能对天宣誓,无论李燕今生今世遇到什么大病大难,我绝不降低一丝忠诚,不离不弃,相伴终生。”倪发展再次铿锵有力大声地答道。


目录 存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随便看看: 神级制造商虎啸长空水色江山陛下,我们不约逆天凤命:绝世嫡女要翻天一胎凤宝:爸比回家跪榴莲都市大门主从斗罗开始走向万界木叶之旗木家的最后一个男人直播诸天:全人类为我推演永生法才不是脑壳有问题网恋对象住我隔壁君侯难求那天我的祖国成了一片海[无限]寄给心动亮剑之智将丁伟我死后屑男人都哭了神魂天帝超凡小仙医踏神界逆九州:废物七小姐权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