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早听了那话后,如同遭了霹雳一般站在原地。.biquge
她脑子几乎有些转不动了。
这是,又在和她变相表白?
她还没说话,廖为时把手头那沓资料往桌上一搁,“回去吧,我准备睡了。”
她稀里糊涂又被轰了出去。
吃完就跑,莫非是这家伙的人设?这样做人可不好吧
尚早向任达申请去夏志誊家是在两天之后,为了看现场她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跟任达软磨硬泡了很久。因为任达提前向警局内部打好招呼,尚早一大早就溜出束门,偷偷摸摸进到对面的东城公寓,守在门口的王恒远远跟她打了个招呼。
尚早径直进去了。
因为廖为时的身份在警局是嫌疑人一个,是尚早的监视对象,所以他压根没机会进去,知道尚早要进去后也是沉着脸叮嘱了她几句。
尚早相信,凶手只要是换了作案风格,也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尽管她现在还不知道凶手选择夏志誊的具体原因。
夏志誊住在六楼,房子虽然不是多大,但也是住在东城,房价不算低。尚早调查过宁氏其他职员的收入和住所,没有一个人能负担的起东城的房价,而且细查过,夏志誊父母收入正常,他自己也并无什么其他收入。
那他哪来的钱买这里的房子,就另当别论了。
尚早摸着黑进了那屋,她打开照明筒,只见地上除了未干的有些狼藉的血迹,以及物证科人员做的几处标记,周遭一切都是正常,不像是有打斗过的痕迹。
看来夏志誊应该是主动给凶手开了门,说不定还一起喝了酒,然后在没有任何防备下被害。
她扫视着这屋内的一切,崭新而廉价的木桌木椅,地上不均匀的灰尘,空无一物的柜子,整个有些单调而空洞得奇异的屋子。
倒是有些像她第一眼见到廖为时的屋子,只不过区别是,廖为时的屋子干净得很自然,夏志誊的屋子却干净得像是被人搬空了一般。
这恐怕也不是凶手做的,也许是夏志誊近日有了什么变故。
她巡视了这屋子一周,都没发现其他可疑点。
她拿起拍摄的夏志誊尸体的照片看了半日,那诡异的姿势、违和的铺展开的黑色假发、身上的数个血洞,以及他临死前微微睁开的不敢置信的眼睛,忽然让她背后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张法医的对比报告上写道:“凶手此次的杀戮行为相较以前的成熟利落,手法相较生疏,例如胸口致命伤,较以前死者伤口略大,且有明显锯齿状,鉴于凶手使用了同一种道具,现判断有如下两种可能:一,此次凶手另有他人;二,凶手因为心理因素的影响,刺杀时可能出现手抖或者犹豫的情况。”
这更是印证了她心里的想法。
第一种情况应该是可以被排除,如果真要挑一个连环凶手背锅,也不会选一个专杀女性的变态。
而凶手在选择男女时是有原因的,或许对男性的这种虐杀要比对女性的虐杀,给他心理上一种更加真实而刺激,或者说更加令他恐惧的感受。
她望着地上那干涸的发紫发黑的血迹,心想,无论是燕秋的案子,还是夏志誊的案子,都是门口的安保人员作了证词,但喻时承他们也对这些安保人员做了调查,没查出什么问题,但是廖为时怀疑的没错,这案子其中有一环节必然出了问题,也许就在最容易被遗漏掉的地方。
有什么人,是安保员最容易遗漏掉的?
她摸着额角深思,下了楼。
现下虽已入深夏,但毕竟还是凌晨左右,天还未全白,尚早正欲出区,就看见墙角边有个人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心翼翼地蹭进来。车里的王恒守了一整夜的班,整个人都昏昏欲睡,什么都没瞧见。
她脑袋仿佛一下子回了血,噌得一下就跑了过去,还没跑到那人面前就站稳了。
她一下子就认出是谁来了。
尚早走过去,双手抱臂插在胸口,一脸不屑地盯着王邵然。
“干嘛来了?”
他闻声吓了一跳,差点往后一头栽过去。
见是尚早,他抚了抚胸口,然后又激动地扑上去,握住她手:
“你是不是来查案子的?”
尚早推开他手,疑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案子?”
王邵然挠了挠头:“我听我爸和许伯伯说的,说东城有连环杀人案,我怀疑和我表姑有关,就想过来看看。”
尚早微眯起眼睛,许博这老头子,白天装得人模人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晚上却开始拉帮结派地聊了。
他心思果然深沉怀诡。
她问道:“他们怎么说的?”
“我刚听了这么一点,我爸就看见我,然后把我轰走了。”
尚早沉吟。
“你是不是也是来査这件案子的,是不是这个案子破了,我表姑的凶手也就抓到了?”
尚早点了点头,然后把他拽出区,走到街边,问道:“你有没有把我的事说出去?”
“我发誓,没有。”
“那就行。”她放心地舒了舒胸口,又道:“你要记得,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最后我肯定能给你个交代。你以后也不要擅自来作案现场,万一被许许多人知道了,那咱俩的联系就可能被查出来,我的身份也可能因之暴露。”
他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事理的样子,全然不像几个月前的那副纨绔嘴脸,那时他竟还斗胆撩她?
尚早打量着他,心里难免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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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早的二十分钟短信之约未完成,而她手机又关了静音,廖为时打来的几通电话都没接上。廖为时放心不下,就出来寻尚早,恰好在街边看见她,而且,对面站着的可不就是上次蹲她家哭的那个傻子吗?
廖为时心一沉,嘴一抿,当机立断走了过去。
王邵然远远就瞧见廖为时板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忽然想到尚早是在他身边做卧底的,上次在尚早束门公寓里见到他时他也一副凶样子,于是一下子转身把尚早护在身后:“你后退。”
尚早懵了,从他身后探出身子,才见是廖为时,那张脸黑的都快冒黑气了。
王邵然抬着脑袋,恢复了他一副不羁的少爷样子,对廖为时说:“你别欺负她。”
廖为时站在他面前,面色不变:“我怎么欺负她了?”
尚早见这头猪马上就快把她的秘密给拱出来了,立刻伸手往他腰上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