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生当做豪杰，死亦为鬼雄
因为他们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会得罪洛家，也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洛东陵知道了会怎么样。
现在经过佟莉珍这么一说，才恍然尝到后怕的滋味。
不过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了，因为现在他们的情况也被舒默雪搞得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是鼠目寸光，哪有你们夫妻目光远大，若论厚脸皮，恐怕你们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姚碧昕嗤笑，目光轻蔑毫不掩饰讥讽。
“还记得当初你们是怎么苛待舒默雪的吧，若不是她命大，只怕早就死在外面了，你们有觉得愧疚过吗？现在好了，舒默雪一跃成为洛家少夫人，成了京城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豪门贵妇，你们就又恬不知耻地贴上去，不也是想要利用她得到些好处吗？
就算我们是利用舒默雪的名头赚些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至少我们还对她好过。比较起来，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
“贱人，你闭嘴！”佟莉珍气的胸口起伏，指着姚碧昕怒斥，“我们是对不起小雪，可我们从没想过从她身上捞好处。你们对她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信不信死后下地狱被阎王爷拔了舌头？”
“……”姚碧昕欲争辩，却说不出话来。
佟莉珍气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又说：“二十四年前你们夫妻就已经够丧尽天良了，我们对小雪不好，也是你们直接造成的。所以别以为不承认就能高枕无忧，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佟莉珍活着，就会天天诅咒你们遭到报应，不得好死。”
“还有，现在我们已经认了小雪，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我决不允许你们糟蹋她的名声。识相的就把收到的钱全部还回去，否则我就把你们的无耻行为公诸于世，让你们闻名全国成为无处容身的过街老鼠。”
“你……”姚碧昕怒眼圆睁，被佟莉珍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样被佟莉珍打压的感觉是姚碧昕最憎恨的，从她刚嫁到舒家的时候就开始了。
所以这些年她想尽办法不让佟莉珍好过，费尽心思挑拨佟莉珍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就是为了有一天能骑到佟莉珍头上，以尊贵的姿态睥睨她，把她践踏在脚底下。
本来已经成功了，铁矿出事，佟莉珍负债累累，佟家也和她断了关系。
没想到竟然杀回来个舒默雪，还勾搭上了京城最尊荣的洛家，一跃成为豪门贵夫人。
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成空，天知道姚碧昕心里到底有多恨。
现如今依然还要被佟莉珍压着，姚碧昕真是想要和佟莉珍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客厅里气氛压抑而紧张，书房里霆霆再次被疼醒过来。
睁开眼，视线比之前更模糊。
霆霆以为自己快死了，因为他真的很疼，快要疼死了。
身上也虚脱的没有力气，还有什么不断地从体内流出来，好像是，生命。
确定那两个魔鬼不在旁边，小小人儿眼角终于淌下了泪水。
爹地，妈咪，姐姐，娜姨，小五叔叔……
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温柔宠溺的笑脸，好多好多声亲昵的喊声‘霆霆~’
霆霆以前听人说过，人在死的时候都会出现回光返照，会看到自己最舍不得的人，会听到自己最喜欢的声音。
他这就是回光返照吧？
“妈咪……”
小霆霆的小嘴阖动，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几若无闻。
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可是，真的好想妈咪。
“你记住我说话，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姑息了。”
霆霆身体一僵，迷糊的脑袋刹那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顿时清醒很多。
好像听到外婆的声音了，难道是外婆来了吗？
“东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还有外公的声音。
霆霆有些激动了，奋力挣扎起来。
如果外公和外婆知道他在这里，一定会救他的。
外公，外婆……
尽管霆霆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喊叫，但是失血过多的他力量却是那么微乎其微，甚至连挪动和出声都成了奢望。
“外公，外婆，快来救宝宝，宝宝在这里……”
霆霆在心里哭喊着，泪水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是那么无助，是那么可怜。
然而，无人知道。
舒远山和佟莉珍离开的时候，霆霆的脚终于踢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停住脚步朝书房看过去，声音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舒东海和佟莉珍大惊失色，全身冒出冷汗。
“什么声音？”说着，舒远山就要回去看个究竟。
舒东海急忙挡在他面前：“是猫，小珊在家里养了一只猫，总是祸害东西，我正打算把它扔掉。”
大概是连老天爷都在帮着舒东海，他的话音刚落，就真的有一只猫嵌开门缝跑出来。
姚碧昕颓然放松了身体，正了正脸色朝书房门口走过去。
她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在那之前她从门缝里看到霆霆趴在地上，小腿还在艰难地踢动。
也许是刚又被佟莉珍羞辱一顿，她心中的恶魔正在咆哮，所以看到垂死挣扎的霆霆，姚碧昕竟然感觉畅快了很多。
舒远山没有多想，携着佟莉珍离去，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羁绊，隐隐的不舒服。
“外公——外婆——”
眼泪像是小河一样流淌，淌在地上一小片。
外公外婆走了，并没有发现他，霆霆绝望极了。
他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内心的呼救，趴在地上宛若一个已经死去的布娃娃。
咣当，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佟莉珍和舒东海进来居高临下看着霆霆，脸上有着同样的阴毒狠戾。
“舒默雪逼迫我们，舒远山也逼迫我们，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小东西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我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舒东海放狠话，一只大脚已经踩在了霆霆的脑袋上。
霆霆一动不动，全身都在疼痛，已经突出不了头上的疼。
在两个魔鬼进来的时候，他就悄悄收住了泪水，小四叔叔说过‘生当做豪杰，死亦为鬼雄’。
小爷是大英雄爹地的儿子，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