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开山引水
女儿的哭声让萧弋宸心疼不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蕾蕾乖，蕾蕾不哭，爹地……”话语倏然卡在喉咙里，萧弋宸神情痛苦。
他想说爹地一定把妈咪带回去，可是，他说不出口了。
他都承受不了老婆的离去，两个宝贝还那么小，又怎么能接受呢。
小四和杰西很心酸，七尺男儿都忍不住潮湿了双眼。
萧弋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耳朵里一直回荡着蕾蕾的话。
“妈咪在很黑很黑的地方……妈咪一直在哭……妈咪好可怜。”
好可怜，他的小豹子一定很可怜。
那深潭地下那么黑，那么冷，那么寂寞孤独，小豹子一定是因为想家才哭的。
萧弋宸猛地坐了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翻身下床。
小四和杰西见状赶紧迎上去。
“爷，您有什么吩咐吗，吩咐我们就好了。”
两兄弟不想让萧弋宸出去，虽然知道阻止没什么用。
萧弋宸神情酷冷，命令道：“立刻开山挖渠，把那条河的水引到别处，把瀑布断了，再把深潭得水，全、部、抽、干。”
“啊？”
小四和杰西面面相觑，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然而萧弋宸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当天晚上所有人就冒着大雨启动了这个大工程。
炮声轰鸣，山林里鸟兽四窜，几百年来在宁静中沉寂的山峦，终于打破了平静。
蕾蕾说的没有错，此刻，舒默雪确实在很黑很黑的地方。
山洞黑的不见五指，外面下雨没法出去捡柴生火，也就没有光亮。
黑暗的环境，寂静的时候，总是会触碰到心里最软的地方。
舒默雪也确实在流泪，她想念她的孩子，想念萧弋宸。
银面和舒默雪相对而坐，却看不清彼此，从顶着大雨进来坐下，两人就都没有动过。
一开始还拌几句嘴，后来就都不说话了，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坐到了天黑。
外面的雨声很大，可银面还是能听到舒默雪隐忍的抽泣，像一把小刀，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
他没法安慰她，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赶紧带她走出这里，回到她爱的人身边。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舒默雪大概是哭累了，也睡着了。
银面悄然出去，在附近找了些埋在枯叶下的干树枝，回到山洞升起了一堆火。
火焰升腾起来，他看清那个小女人斜靠在墙壁上睡觉。
舒默雪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在火光中闪着熠熠的光泽。
女人都是水做的吗，她的身体里怎么有那么多眼泪，流不完似的。
银面添了很多柴在火堆上，跳跃的火焰将小小的山洞照的明亮，也照的温暖。
寒气和湿气退散，舒默雪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原本沉重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均匀。
趁着舒默雪熟睡，银面给她的伤口换了药，动作很轻，并没有惊醒她。
重新包扎好后，他坐在她身边，同样斜靠在墙壁上，看着舒默雪。
睡熟的小女人，脸上带着一点少女般的稚气，被泪水洗涤过的脸颊嫩的像光滑的水豆腐。
银面毫无睡意，看得久了反而有些感伤，微微叹了口气。
“你就不是个平凡的女人，所以总是经历着不平凡的事，上天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永远坚强。”
清浅的话音绵绵如水，银面的内心却坚定非常。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会在她身边，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翌日，天气放晴，阳光透过几片灰色的云层撒下，漫山遍野闪着一层耀眼的碎芒。
草木枝叶上残存的雨水，顺着叶脉滑下聚集在叶尖，一滴滴坠落，滋润山间万物。
大雨过后的山路更加滑湿难走，银面几次踩滑，两人都险些摔倒。
舒默雪心里的愧疚已经无法形容，可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他嫌她磨叽，那她就什么都不说，记在心里，以后报答他。
只希望他们能尽快从这大山里走出去。
“这里昨天还没有水呢，今天怎么有河了？”
银面背着舒默雪从山上下来，看着挡在面前的小河感觉奇怪。
“会不会是昨天雨下的太大，引发山洪了？”舒默雪猜测。
银面摇头：“不会，昨天的雨虽然大，还不至于引发山洪，而且你看这水下的石头都有尖锐的角，如果以前爆发过山洪，石角摩擦过不可能这么尖锐。”
“你说的很有道理。”舒默雪打趣，“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多出一条河来？”
银面抬头向河流的上游看了看，蓝眸深凝，恍然想起昨晚听见的巨响。
难道是追杀舒默雪的人找来了？
“别管了，大自然的奥妙也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走吧。”
银面背着舒默雪匆匆向前走，就算真找来了，在这山中想要找到他们也非易事。
好在河水并不深能趟过去，过了河，两人又踏上昨天上的那座山。
同一片天空下，萧弋宸依然站立在半山腰，听着下面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
从禁山山崖沿着河流向下，一夜之间打通了七条山渠，河水分流引向别处。
断崖之上也筑起一道高墙，瀑布已经歇止，露出断崖本来的面目。
断崖下的深潭岸边，五台抽水机工作，将潭水抽到外面，潭中水位已经下降了十几米。
东方煜摇头微叹，开山挖渠断瀑布，抽干这不知道到底有多深的深潭。
他这个二弟，还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想不到你对默雪的感情这么深，你跟我说句实话，等把默雪带上来，你不会真的要追随她而去吧。”
东方煜还是很担心的，如果萧弋宸真想殉情，他觉得自己可能阻止不了。
萧弋宸眼睑微垂，轻启的唇缝只淡淡溢出两个字：“不会。”
不会，他不会寻死，或许之前他还有那种念头，但是现在没有了。
虽然活着会很痛苦，但是这世上还有小豹子最珍爱的东西——他们的宝贝。
他猜想小豹子走的时候一定最放心不下宝贝们，她那么爱他们。
所以，他不会死，他要代替她的那一份，一起守护他们的宝贝长大。
让她在天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