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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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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白冰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ep;&ep;她张了张嘴,极其缓慢的唤了声:“莫姐姐。”

    &ep;&ep;莫冰印扯开一个微笑:“嗯,你醒了。”

    &ep;&ep;她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莫姐姐,我爹娘不要我了。”

    &ep;&ep;“你瞎说什么,”莫冰印连忙道,“他们只是………”

    &ep;&ep;白冰兮忽然将脸埋在莫冰印肩头,压低声音道:“不用安慰我了莫姐姐,我都知道。”

    &ep;&ep;莫冰印张了张嘴,忽的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ep;&ep;两人安静了一会,白冰兮忽然说:“莫姐姐,我的眼睛……怎么了?”

    &ep;&ep;莫冰印心下一紧,她连忙抬起白冰兮的头,仔细端详。

    &ep;&ep;白冰兮的眼睛,染上令人心悸的浓紫,眼瞳里充斥着血雾……可怖的宛如厉鬼。

    &ep;&ep;莫冰印忽然就没了力气。

    &ep;&ep;总算………总算到这一天了吗……大限将至,回天乏术啊………

    &ep;&ep;“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莫冰印忍不住自己眼中冲出的泪,“若不是我,你怎会家破,我这样的人到底,到底有何活着的价值!明明是你和白冰琪救了我,可我……可我连救你都做不到……”

    &ep;&ep;“莫姐姐,你别自责,这是我的命,我认。”白冰兮细声安慰她。

    &ep;&ep;莫冰印流着泪,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抓住白冰兮:“好了,好了,我有办法……这样一定可以……”

    &ep;&ep;白冰兮一直都想象不到,莫冰印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提出这个法子的。直到她长大了,才有人告诉她莫冰印干了什么,当时,莫冰印带着她去了莫族秘境,以一人之力,杀出莫神祭坛的血路,以自己的生命献祭,只求莫神重降。

    &ep;&ep;而她只记得一尺白布缠住她的眼睛,她看不见,只觉得黑暗。

    &ep;&ep;耳边有风声呼啸,有凄厉的吼声,也有莫冰印的安慰:“别怕。”

    &ep;&ep;她感觉到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脸上手上,稀薄的空气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她偏头蹭了蹭莫冰印的头发,周遭的呼喊声迭起,白冰兮却不再怕了。

    &ep;&ep;莫冰印将她放下来,她说:“往前走。”

    &ep;&ep;她便往前走,直到脚下有什么东西绊倒了她。

    &ep;&ep;她听见莫冰印说:“我相信你……请你活着回来……”她转头,那人的气息忽然似乎消失了。

    &ep;&ep;白布遮掩着白冰兮的眼睛,她看不见光,更不知昼夜,寂寞,孤独,一瞬间的无所适从,从她的心底慢慢蔓延上来。

    &ep;&ep;你知道吗?在深陷绝望沼泽的那一天,却是她一辈子再也遇不见的好运,如果她所有的绝望都是为了遇见那个人,那么,对于绝望,她,甘之如饴。

    &ep;&ep;手底冰凉的铜器忽然发出嗡嗡的响声,她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宛如珠玉落盘,银瓶乍响,他说:“我能救你,但,你说,我为何要救?”句尾轻轻挑起,含着一丝慵懒。

    &ep;&ep;她从没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

    &ep;&ep;几乎是发了好半天怔,白冰兮问他:“那我要做什么你才肯帮我?”

    &ep;&ep;“举手之劳,不需你做什么,一个理由罢了,你能给得出吗?”他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却压着心弦,让白冰兮有种难以言说的温暖。

    &ep;&ep;“那我陪你玩好了。”

    &ep;&ep;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他低笑一声:“你能陪我多久?”

    &ep;&ep;白冰兮犯了难,她仔细想了想说:“多久都可以,但我要是觉得你不需要我了,我就离开。”

    &ep;&ep;他的声音染上一丝笑意:“不用,陪我五年便够。”

    &ep;&ep;白冰兮感觉到眼前的白布被人扯下,她努力想看清,却发现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ep;&ep;她感觉有只手抬起来覆在她眼睛上,一股冷香扑鼻,她听见那人说:“别怕,跟我来。”

    &ep;&ep;溪水潺潺,燕雀啁啾,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万般声响,不如身前人短短几句话来的悦耳。

    &ep;&ep;说这命运,是悲哉,也是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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