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网”</p>
程蕴看向那来传话的丫鬟，点点头：“知道了，我这便过去。”</p>
荣辉堂里此时气氛凝重如霜。</p>
程蕴好似一无所察，从容地上前行礼：“见过祖母。”顿了顿，“见过母亲，大伯母，三婶娘。”</p>
赵氏看了一眼程老夫人，见她老人家一直阖着眼皮没说话，于是道：“三丫头你瞧瞧，这可是你的帕子？”</p>
程蕴接过那块帕子看了一会儿，然后递回去：“这不是我的帕子。”</p>
程老夫人闻言睁开眼睛。</p>
吴氏笑了笑：“蕴姐儿，这帕子上的花样子不是只有你会画吗？这帕子难道不是你绣的？”</p>
程蕴怔了怔：“母亲以为这帕子是我的？”</p>
吴氏垂了垂眼，道：“倒不是我以为，而是有人一口咬定这帕子是你的。”</p>
赵氏瞥了她一眼，接过话头：“这帕子是从你吴家表哥那拿来的，问过后，他说是你院子里的丫鬟给他送过去的。可有此事？”</p>
程蕴摇摇头：“绝无此事！”</p>
吴氏又笑了：“这倒是奇了。”</p>
赵氏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看向程蕴：“你吴家表哥身边的小厮说，是你院子里的卷卷借着给他送书的由头，将帕子夹了过去，那丫鬟可是受了你的吩咐？”</p>
“大伯母明察，侄女从未吩咐过。”</p>
程老夫人终于出声道：“去把那丫鬟叫来问问。”</p>
于嬷嬷出去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卷卷被人带了过来。</p>
卷卷头一次见到这般阵仗，吓得腿脚发软。</p>
她垂着脑袋颤颤地跪下：“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三位夫人。”</p>
赵氏放缓了语气，道：“你且别怕，好好回答我的问题。”</p>
卷卷咽了咽口水，怯怯道：“大夫人请问。”</p>
赵氏道：“你前几日可是去过吴家公子住的客院？”</p>
卷卷点点头：“回大夫人，奴婢去过。”</p>
“你去做什么？”</p>
“去送书。网”</p>
卷卷话音一落，屋内落针可闻。</p>
程蕴如同老僧入定，眉眼未曾抬一下，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在她这儿化为虚无。</p>
赵氏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谁指使的你？”</p>
“是……是流紫姐姐说姑娘吩咐下来的。”</p>
程老夫人皱了皱眉：“流紫又是谁？”</p>
程蕴道：“是孙女院中的三等丫鬟。”</p>
程老夫人看她一眼：“去把她叫来问话。”</p>
没多久，流紫神色惴惴地走了进来。</p>
等她行完礼，赵氏指着卷卷，道：“这丫鬟说你指使她去客院给吴家公子送物件，你怎么说？”</p>
流紫看了卷卷一眼，低下头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姑娘吩咐奴婢去给吴公子送书，但奴婢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便将此事交给了卷卷。”</p>
程蕴疑惑地看向她：“我从未吩咐过你，你可是记错了？”</p>
流紫猛地抬起头，满是震惊：“姑娘？”</p>
那天程蕴确实拿着一本书让她去客院跑一趟，她还不解过，怎么如今程蕴却像从未发生过此事一样？</p>
卷卷突然大声道：“老夫人，奴婢绝未说谎，确实是流紫姐姐让奴婢去送书的！”</p>
吴氏笑了笑：“这倒是有意思了。”</p>
赵氏像没听见一样，对流紫道：“你呢？你怎么说？”</p>
流紫低下头：“奴婢说的也是实话。”</p>
程老夫人似笑非笑：“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在说实话，那是不是没有人说假话？”</p>
程蕴道：“祖母，这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了帕子上，孙女可以证明，这块帕子不是我的，她们说的是不是实话也就无关紧要了。”</p>
“你说。”</p>
程蕴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道：“这才是孙女的帕子。”</p>
所有人都愣住了，程老夫人让于嬷嬷将程蕴手中的帕子拿过来，和先前那块帕子放在一起比对。</p>
两块帕子是一样的。</p>
程蕴继续道：“花样子确实是我画的不错，但是早在之前我便将花样子卖给了千云斋的苏娘子，说不定她已经绣好了帕子早就开始卖了。35xs”</p>
苏娘子她们是知道的，宫中出来的绣娘，后来出了宫，开了家店铺，接一些绣活。</p>
吴氏回过神来，有些为难道：“可是这也不能证明这块帕子就不是你绣的。”</p>
程蕴笑了笑：“不错，仅仅如此确实不能证明我的清白。”</p>
她看向程老夫人：“祖母您仔细瞧瞧，我帕子上的叶子和吴公子拿出来的是不一样的。”</p>
程老夫人拿起两块帕子瞧，这才发现程蕴那块帕子的叶尖是微微卷起的，而另一块却是舒展的。</p>
程蕴道：“最重要的一点，我用的丝线和苏娘子用的有很大的不同。”</p>
众人一看，果真程蕴的那块用的丝线光泽度和颜色的鲜亮度远远不及另一块。</p>
程蕴笑了笑：“这样的丝线我房里还有很多，针线房给我送来的丝线都是这样的。”</p>
“祖母若是还不信，只管派了人去千云斋问问便知。这定是有人要陷害孙女。”</p>
吴氏看看程蕴又看看流紫，扬眉讶异道：“蕴姐儿的意思是，这个丫鬟要陷害你？”</p>
程蕴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点头正色道：“母亲说的对！”</p>
吴氏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她没有想到程蕴连她的话外音都听不出来。</p>
流紫吓的脸色发白，忙道：“老夫人，奴婢没有。”</p>
她又转而看向程蕴：“姑娘，奴婢确实是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