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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乡村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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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听,连忙七嘴八舌道:“哎哟哟,这如何使得,这头野猪仔卖到城里怎么也得二三两银子呢,使不得,小哥使不得啊。”

    “就是就是,小哥你心好,俺们也不能沾你这便宜。”

    “对啊,搁村里头住一宿能算个啥事儿,值当小哥你如此说嘴。”

    “小哥你就安心的住吧,明儿一早,俺让俺家汉子,陪你去县城,一准能保你卖个好价钱。”

    ……众人是你一嘴我一嘴的。

    贾蓉连忙抬手示意,等大家不说话了,这才开口道:“谢谢诸位叔伯婶子的关爱,不是小子糊弄大家,实在是我真的没打算去县城卖这些山货。本来也只是顺手猎的,只想着带在身上,当个吃食。再说小子出行时,也带足了盘缠,并不短这几两银子使。”

    说着,贾蓉又看了看那些六七八岁的瘦小孩子们眼中希冀的神采,便手指着前方空旷的大片晒谷场道:“就在前面那块地儿烤了吧,小子我也懒得继续扛下去了。这猪仔太沉,比那条大蛇要重多了,俩畜生加一块儿上百斤重的,扛了我一下午,膀子都吃不消了,再说小子我也实在是嘴馋了,今晚就想吃了这烤猪,好好补一补!

    哈哈,还劳烦诸位乡亲搭把手哇。”

    说罢,贾蓉便放下长棍,将小野猪解了下来,棍子和蛇靠在一旁树下,看了看周遭人各个一脸纠结,还有人在说着劝慰贾蓉的话。

    贾蓉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在众人的惊呼中,单手提起六七十斤的小猪,抽出了腰间短刀,就向着村口小河走去。

    一老者见此,也挥手叫来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跟过去帮忙,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一番,也跟在后头,过去看看。

    贾蓉则硬着头皮给野猪开了膛,野猪已经死了一两个时辰了,体内血液也已凝固,贾蓉也不管,直接扒出了内脏,就堆在一旁,单手拎着野猪一只猪蹄,抛进河水里就用力涮了起来。

    有汉子看出了贾蓉手生,而且事已至此,便也不再劝了,打发走了那两个傻乎乎干瞪眼的青年,来到贾蓉身边,帮着料理,口中还不时解释指点该如何如何处理这野猪。

    哪个地方有脏污,哪个地方如何清理,哪个部位不能直接烤,哪个地方需要下刀划开……

    身后众人们见此,也开始了分工,搬柴的搬柴,垒石堆的垒石堆,搭支架的搭支架,烧水的回家烧水,大家很快便都忙活了起来。

    汉子处理的很快,很明显是个老手,一双手掌宽大厚实,相当有力,十有**是个正真的猎户。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这头猪仔,接过一把斩骨刀,沿着猪脊骨来了几刀,并没有切开,只是将猪内腔给完全打开,又掏出了猪脑等物交给旁人,将处理好的猪仔丢入一个大木桶中,过一遍开水。

    之后扛着已经处理好的野猪,来到火堆旁,抹上一把盐巴以及一些贾蓉不认识的东西,早有一个跟贾蓉差不多大的黑小子,拿着数根长短不一的竹棒递给汉子,汉子一一取来撑开野猪的内腔定型,才招呼人把野猪架在粗木架上,要待其腌制片刻,再抬到大火上去烤。

    这时天色已经是申时末,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

    之前那个樵夫汉子也早已把柴禾送回了家中,那些都是新柴,水分大,还需要劈开曝晒后才好用。

    此时樵夫来到贾蓉身边道:“小哥,先跟我回家去歇一歇,洗一洗再过来吧,这边烤好还早着呢。”

    旁边人闻言,也连忙附和催促。

    贾蓉便依言,扛起棍子和蟒尸,跟着汉子走了。

    汉子家住不远,三分钟就到了,是个很普通的农家木石搭建的房子,一整间房屋,隔成左中右三个房间,中间是厅堂,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厨房和储物室,屋后边是个不大的菜园子,旁边还有个草棚,棚子里堆满了柴禾。

    汉子接过贾蓉的棍子,发现入手挺沉,感慨的说了句“小哥好大的力气啊”,便放到了储物那间屋子里。

    这时一个二三十岁农妇打扮的女人从厨房出来,双手还在身前围布上抹了抹,笑着道:“小哥来啦,快坐快坐。啧啧,长得可真是俊啊,坐下来,婶子给你倒水去。”

    贾蓉也忙道:“谢谢婶子了。”

    便听到厨房里传出女人爽朗的声音:“嗨,客气啥。咱们这乡下人,没啥讲究的,你要是有啥事儿啊,尽管跟婶子说。”说着,便端着一个粗瓷大碗走了出来,里面就是纯粹的白开水,放在贾蓉身旁桌上,笑道:“咱们这儿没啥好物件,小哥就将就一下。婶子正在给你烧热水,听你叔说你是翻了好几个山头过来的,这一身肯定累的狠了,待会儿去泡个澡,去去乏,啊!”

    贾蓉忙站起身道:“这如何好意思,还是不要麻烦了,我就歇一宿,明儿还赶路呢。”

    “嗨,客气啥,在这儿就别客气了,就当自个儿家一样。俗话说,在家百样好,出门万事难。小哥小小年纪,就能独自出远门,婶子都佩服的很呢。你就好好坐着,待会儿水好了,婶子叫你。对了,我去给你拿件你叔的衣衫,先将就一下,把外衫脱了,等下婶子给你拿去洗洗,放在厨灶上晾着,明早一准能干。”

    贾蓉有些后悔,没提早拿套干净衣服出来,挨不过女人的热情,便脱了外衫,给女人拿去洗了。

    自己则穿着一件大了许多的粗布长衫,不过明显这衣衫,汉子平时应该很少穿,还挺新的。

    贾蓉就在汉子家的厨房里洗了澡,女人则去给贾蓉洗衣服了。

    洗完澡,穿着宽大的衣衫,贾蓉跟着汉子,还有大妞一起去了村口晒谷场,这会儿已经有上百人聚集了,乡下晚饭一般不吃,或者早早的吃一口稀的,就等着天黑赶紧上床了。

    此刻大家伙都从家里拿出小板凳,三个一伙儿,五个一帮儿的聚在一起闲聊,眼睛时不时看着火堆和上面的烤猪。

    孩子已经聚集了有三四十个了,一大半还是不到十岁的。

    野猪的皮也已经烤成了棕黑色,油光锃亮的,四个猪蹄则被斩掉了,旁边一口大锅里正熬着猪蹄汤,猪杂碎则被几个妇人拿回家里做菜,待会儿再送过来。

    贾蓉也闻到了浓浓的烤肉香味,味蕾都不禁萌动了,分泌出源源不断的口水。

    心道:“乡间生活,大抵最大的野趣,也不过如此吧!

    火堆,烧烤;凉风,晚霞;

    孩子,老人;无忧,无虑……

    纵有广厦千万间,仅能择一处休憩。

    纵有财富亿万万,也只能咽得下一碗黍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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