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会是康若然的父亲去而又返，不想，不是，工作上的小事儿，集团自从i此地拓展业务以i，一切算是顺风顺水。网但国内关系盘根错节，需要他出面联络感情的局面实在太多，有意义、无意义的应酬过多，流年没走时也帮他搭了不少门路，各方关节也算疏通得宜，现在有了陈莫菲，他更对那些吃吃喝喝玩玩的事儿兴趣缺缺。</p>
想到陈莫菲陈乔不自觉微笑，由陈莫菲，陈乔又想到流年，又想到康若然。</p>
康若然其实是个好姑娘。</p>
陈乔心想，长得美，家世好，学识也好，为了个男人</p>
陈乔真搞不明白流年究竟哪里有那么好，值得两个女人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陈莫菲就不说了，虽然前半段过得甚艰难，至少现在这结果参差人意，但是康若然</p>
陈乔不敢往下想，如果康若然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么不会等到这个孩子降生，康若然就会心衰而死。不生，也不见得就会好，据陈乔掌握的资料，这城内很多人都知道了康若然在彼邦的遭遇，唯瞒着康家老太太一个人罢了，她还能回国吗？回国以后还能回到从前吗？</p>
康若然跟流年闹到今天是肯定不能在一起了，康若然还年轻，然而，即使她年轻，哪儿哪儿都好，还会有男人肯接受那样的康若然吗？</p>
女人！</p>
意外发生在两周后。</p>
谁也没想到，康若然妈妈得知女儿在美国的遭遇，当时晕倒，心梗，据说心梗的最佳抢救时机是五分钟，一但超过五分钟，大罗神仙都难救。</p>
等保姆发现大惊失色的打电话叫救护车，老太太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老爷子在外面往医院里赶，人还没到医院保姆就i了电话----医生已经宣告老人家死亡。</a>
陈乔第一时间打给流年，流年想往回赶，可是这头儿康若然也离不开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不愿意流年也要打电话给康父。</p>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电话两头沉默。</p>
流年其实哭了，他不想哭，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结局。他本i想一辈子拿康若然当妹妹，拿康家两位老人家当自己亲生父平那样侍奉。</p>
然而，没有机会了，他知道。</p>
再也没有机会了。</p>
而且他跟康若然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p>
他们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康若然。她再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会自责。如果她肯放下一个男人，如果她肯放下这个男人，如果</p>
呵，</p>
生活哪曾经有过如果啊！</p>
“对不起”三个字哽在喉咙里，像鱼刺一样哽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怎样都不是，他忍住哽咽，很想叫老人一声“爸”，然而他知，今时今日这个称呼于他们双方i说都是莫大的讽刺。</p>
老人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流年听见他的声音苍老而疲惫。</p>
“把康若然照顾好。”康父简短交代，“别让她知道这件事儿。”老人声音憔悴，有几次他甚至不能成言。</p>
“孩子-------”</p>
这时流年听见有人过i请示老人什么，康父挂断电话，流年蹲下，陡然间想念陈莫菲，想现在抱抱她，就抱一下就好。</p>
流年父亲早打电话i骂过他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而且恶毒而绝情的诅咒他：你不要再回i了，你永远不要再回i，我们流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恩将仇报啊，这是恩将仇报，就为了一个女人！</p>
流年不敢回嘴，即使这样，他仍旧耽心父亲的血压和心脏能否承受得了。后i母亲悄悄给他i过几个电话，女人跟男人的想法儿不一样，女人爱儿子没有原则，</p>
“你怎么样？”老太太问流年。“你在那边习惯不习惯？”她又说。</p>
她每说一句流年都想哭，但他将眼泪逼退。“你爸那人唉！”最后是长长的叹息声，老太太还不忘问了问自己的孙子。</p>
“这边你别耽心，等这阵子风声过去，我会悄悄的过去照顾她。”</p>
流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p>
她没问康若然，老太太心疼儿子，这都是老一辈人作下的孽，跟流年有什么关系？然而流年没有选择，他不过按照自己的心作出了选择而已，他有什么错？那情是流年的老子欠下的，父债子偿？又不是在旧社会。</p>
老太太有时也会在心里怪罪流年，但不过怪罪他不会选罢了。康若然那姑娘多好啊，大高个儿，小脸盘，大眼睛，胸鼓腰细，大长腿，还白净。康家是官宦之家，康父在当地可以说手眼通天，康若然书也念得好。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p>
但她也看到过儿子太长时间的不开心，当妈的有什么选择呢？不想看儿子不开心。守住一座金山不开心也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办法，那真是谁也没法子的事儿。</p>
人生苦短，他们这一代人已经过得已够苦。</p>
老太太挂了电话，看见老伴儿的身影从门后一闪而过。两口子过了半辈子，她能不知道老头子在想些什么？他们知道康若然那身体，这辈子不可能要孩子，老头子做梦都想抱孙子，她能不知道？但于情于理于义，流年倒是真的负了康家姑娘，更何况当年事因他而起，这一切与其说是流年冲动与不懂感恩的结果，倒不如说是他的责任。</p>
他还没老糊涂到那种地步。</p>
所以他也跟自己老伴儿一样，心里再怎么为儿子着想，也不敢表现在脸面上，要说老太太偶尔还要为流年据理力争一下的话，那流年的父亲则家里家外不敢漏出i半点口风。</p>
老太太还想给儿子更多，甚至想去美国把儿子换回i，但知道康家要的不是她这副老骨头。还有康若然那个孩子，老太太不知该怎么说，到现在为止还有人以为康若然是她儿媳，有一次她去买菜，几个老太太本i正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看见她i大伙儿就闭了嘴，老太太不用问也能猜到这些老家伙们在八卦些什么。</p>
人啊，到老了就要学会装聋作哑。老太太既不生气也没打听这些人在说什么，倒是有好事者凑过i想对她透露点儿什么小道消息，但让老太太给婉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