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都拿到朕眼皮子底下，皇后，你还想狡辩？”
皇帝失望的看向皇后，它做的那些事皇帝不是毫无所察，只是在等皇后收手，然而她的动作却越来越大，怒火攻心，皇帝猛咳几声，一掌拍向书案，沉闷声惹得御书房内的人心头一跳。
天子之怒，没人敢贸然开口。
“妾身无话可说，只有一事想问陛下。”皇后盈盈欠身，目光落在乔九昭身上，依旧淡定如常，没有身陷劣势的颓废，眉眼带有一丝儿冷意，“陛下曾言，一旦乔家之人出城，按照谋逆处置，为何他们现在出城，陛下毫无表示？”
话锋一转，已经不在是皇后的罪，而是乔家。
皇后意料之外的质问，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温决琛冷淡的注视她。
“乔家没有谋反，困在他们的罪名就不存在，或者皇后想说，刚对天底下的人昭告乔家无辜，随后再用这个罪名惩治他们？”
皇帝圣令已出，乔毅堂而皇之的无视，这是不敬，也是不尊，若要罚，决计不轻。
皇后轻轻一笑，慈祥仁德模样在此刻看来极为讽刺，她反问一声：“大理寺尚未审案，殿下这么快就想定本宫的罪吗？”
显然，皇后抓住这一个漏洞，意图消减乔家战力，亦或者有其他的打算，乔九昭猜不透，但她清楚一点。
比之处罚乔毅，皇后更在乎温衡钰。
“大哥出城门，是因为我在途中受伤，要论罪责的话，也该是我承担。”乔九昭不将话说透，有意无意的暗示，端看皇后的答案，若她当真不肯松口，她也只有做出选择。
皇帝道：“官道并无匪类，何来的伤？”
乔九昭尚未回答，温决琛已经接过话，拱手道：“不止九昭，儿臣也在关山岭夜遇见匪贼，与他有过恶战，经过这一番打斗，现下已有足够证据，父皇若应允，儿臣退下后便派兵解决。”
温决琛与乔九昭有足够的默契，乔九昭话中不过是暗示，温决琛已经懂他的意思，甚至直言出口，只差没有挑明了说。
皇后微不可察的扬眉，显然这在她意料之中，但她并未服软，而是看向皇帝。
皇帝不傻，不会听不出温决琛言外之意，关山岭距离京城不远，土匪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地扎营，这其中是皇后的人手。
“此案不用交给大理寺。”皇帝放下书信，面容一冷，威压看向皇后，沉声道，“皇后，你勾结敌寇，谋害太子，罪证确凿。从今日起，朕收回凤印，削去你皇后之职，不准迈出宫门一步。”
皇后似乎不意外这个下场，微微欠身：“臣妾领陛下圣恩。”
皇后瞥了乔九昭一眼，随后被太监带下。
乔九昭听得心头突突的跳，忽然涌出一股无力感，难怪他们都不让她与皇后对着干。
皇帝心软，明面是惩罚皇后，实际上却是宽容它的罪，这案子一旦交到大理寺手上，皇后必定没有生路。
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皇后势力错综复杂
，龚康诺手上有大量财力，为了平衡势力，皇帝不会轻易冒险。
“乔夫人忠义，为保全朕将追封她，乔家上下官复原职，至于出城之事，他们本就不是叛逆，也撑不上罪。”
乔九昭再次跪下：“儿臣谢父皇隆恩。”
皇帝再与乔九昭说了几句，乔九昭谨慎的一一作答。
皇帝叹息道：“乔久诚忠诚，是朕误会了他，明日ni让他来宫中一趟，朕有话与他说。”
“是。”乔九昭应下，暗暗留了个心眼。
皇帝道：“你先下去吧，朕有话和太子谈。”
乔九昭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太子，眼底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温决琛对着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宽心，先怎门外等候。乔九昭无奈，只得先离开。
太阳不知何时探出半个脑袋，照得人心眼两茫茫，乔九昭回想起皇帝对于皇后的处罚，微微勾了勾唇角，带有浅淡的嘲弄，却在转瞬消失。
乔九昭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朱长锦，开口向他探问：“朱公公，我想问问你一件事。”
朱长锦略微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换上一副笑容：“太子妃想探问什么？奴才若知晓，便告知于你。”
乔九昭道：“成贵妃近来如何？”
“……贵妃娘娘一如既往，伴随青灯古佛。”朱长锦着实意外，他本以为乔九昭探问的是皇后事情，却不想她转头取问成贵妃，不过这嘛……细细一想，也不奇怪。
皇后被软禁，后宫缺了一个掌管凤印的人，若按职位的话，毫不意外的会是成贵妃。
乔九昭又等了会儿，终于看见温决琛若有所思的从里面走出：“等了许久吧？我们先回去，路上我与你细说。”
温决琛带着她回到马车上，也不禁无奈：“你也是，身上有伤就不该来。路上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温衡钰找过我，顾长生还在他手上，我想将顾长生带回来。”乔九昭顿了顿，又道，“左右我们手上有证据，他也骗不着我。”
“这倒不必。”温决琛听着车轮声，缓缓开口，“父皇找我谈的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关于洛王，洛王的心思太过明显，父皇已经打算让他回去封地，而非继续待在京城。”
乔九昭讪讪开口：“这我倒是没想到……”
她本以为皇帝不会对温衡钰采取任何举动，但现在看来，他们这位陛下的心思真的难料，或许早在看见证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不轻易松口，只为探查更多。
温决琛眼底微有波澜，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顾长生这个人……我听你说过，帮了你许多的忙，他既然活着，人应该在京城，我会再派人去探去消息，这一点你放心。”
“这本来是我的事情，结果又要麻烦你。”乔九昭心里渗出无力感，她已经给温决琛添了太多麻烦。
温决琛嗓音低沉，犹如陈酿美酒香醇：“这个世上，除了你家人，我是与你最亲密的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