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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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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趁哥哥不注意,偷拿了一小片牛肉塞进嘴里,鼓动腮帮子咀嚼了起来。这牛肉不仅味道不错,还选用的上好的牛肉,这个部位的肉质细嫩,没有筋,吃起来口感很好!嫂子不仅人长得漂亮,做菜的手艺也是一流的棒。

    嫂子又端一盘素炒红萝卜丝出来,我快速的蹲下身子,把自己又一次的藏了起来,没有被嫂子发现,更没有更哥哥发现。

    嫂子又去端菜了,我又迅速的起身,用手偷了一丝红萝卜丝放进嘴里。这味道,刚入口时甜甜的,吞咽入喉以后,舌头上会微微有点麻。这和我以往所吃到的任何一道菜的味道,都不一样。

    这?我?厨房小白,就是去煮个面,都要查查教程。所谓,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一定是一条真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去练练厨艺呢?就只知道吃,吃,吃;长高,长高,长高。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土肥圆的身材。我瞬间又有了,想杀死自己的想法。

    嫂子又端来了蕃茄鸡蛋汤,上面还飘着几片绿绿的青菜叶子。

    我瞟见了这几片菜叶子和鸡蛋,心里有点兴灾乐祸的说:“哈哈!嫂子,这次你弄不懂了吧?哥哥是最不喜欢吃鸡蛋的,还有那绿绿的菜叶子,是哥哥最讨厌的菜,没有之一。”我躲在哥哥身后,掩嘴偷笑着。

    可谁知道,这汤碗,还没有放到桌子上,哥哥的筷子,就伸了过去。哥哥第一筷夹起的,居然是那绿绿的菜叶子,曾经哥哥告诉我的,他最讨厌吃青菜。可如今呢?却变成了最爱吗?吃饭,第一口就是青菜。

    嫂子也解下围裙,坐下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又转战,躲到了桌子底下。偷听他们吃饭的声音。他们轻轻的动着筷子,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倒是嫂子一直在说个不停。

    嫂子说:“请柬都发出去了吗?”

    哥哥:“都发了。”

    嫂子:“都收到回函了吗?确定有多少人会来滨城?”

    哥哥:“还没呢?”

    嫂子:“等下,赶快一一确认一下,我要去确定酒店房间数。”

    哥哥:“好。”

    嫂子:“等下,再问下你爸妈,他们订好机票没有?要不要我们帮忙订?”

    哥哥:“好!”

    嫂子……一直不停的说个不停,哥哥一直的在说好。

    饭毕,嫂子回房间整理衣物了。哥哥则把碗筷都搬进了厨房。

    我又偷偷的跟了进去,哥哥把碗筷都放进水槽里,打开水笼头,认真的洗起碗来。

    我又想起小时候。我们两家的房子,仅一墙之隔,这个房子的设计和修建都不怎么的隔音。特别是后院的那一道矮墙,搭个小凳子,就可以看到邻居小院的全景。

    那个时候,常常听见你,因为不想洗碗,而欺负越越的打骂声。每次都以越越的败阵而结束,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洗碗洗衣服这种事儿,你是从来都不会做的,每次都是越越帮你完成。

    说起水,1998年的夏天。你毕业回家,做短暂的休假。你将后院的下水口堵上,打开水龙头,放了满院子的水。然后,又从集市买了两只小鸭子回来。放到这水里玩,还叫越越跑我家来叫了我过来,一起玩水。相互泼水嘻戏!

    那天我们仨玩得很开心,都顶着湿透了衣服回家,更相同的是,我们仨那天晚上,都挨打了。我在我家院子里,被我父亲批斗得体无完肤。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这样疯耍,还像不像个姑娘家的。总之,就是围绕着这个主题,一直的说个不停。

    同时,我也听见,你爷爷在你家后院,狠狠的骂你!你个老大不小的东西,都快20的人了,还学小孩子家家的玩水,你看你有没有个做大哥的样儿,你一个人玩也就罢了,还拉上越越一起,还叫了隔壁的小妮子一起。你脑壳是不是不对?你还是不是个人正常的人啊?

    一直说到我倒头睡在地上,才没能继续听到这两种不同的骂孩子的声音。

    说起这声音。

    我又想起,我17岁(2005年)那年春节的年夜饭时分。我一个人坐在我家后院的角落里,烤着小火。火上放着一个小炉子,上面煮着我家的年夜饭(一锅用火锅料乱炖的菜)。我的父母都在前面,门面上守着我们家的副食小店。

    住在这个小镇上的人,也是特别的奇怪,年三十的时候,来我家店里买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我的父母,就会一直在前面的小店守到深夜12点,等到家家户户都放了鞭炮,确定大家都要睡觉了,才肯关上店门,到二楼睡觉休息。

    至于我们家的年夜饭,我们三人都是分开吃的。我爸妈抱个碗,像平时吃饭那样,在前面门面的货柜上,站着或坐着吃,而我总是一个人在后院吃饭。

    你们家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张灯结彩的在后院里吃,烧着火,放着音乐,很是热闹。和我们的家后院的孤寂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年的年夜饭,你们家讨论起了,你的个人问题?

    我听到了你说的,想娶我的话,但是却遭到了你们全家人的反对。

    总结下来,有三点:1、我长得又矮又丑,不配高大帅的你。2、你现在上在飞机上工作的空乘,而我学习成绩不好,成不了什么气候。3、两家人的家世不匹配。

    当你们高谈阔论的讨论我的时候,你们有想过,我可能会听到这一切呢?

    这小房子本来就不隔音,你们家人不会不知道吧?你们不会以为,我此刻也在前面,帮我那爱钱如命的父母卖货赚钱呢?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来,眼泪多到足以浇灭身前的堆小篝火。我哭到大脑氧,头晕了。我放下碗筷,一个人跑到楼上,跑进我的房间里,快速的钻进了被窝里。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晕厥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你带我和越越逛庙会。你给了越越10块钱,叫她去买几串糖葫芦过来。

    我听见你对着一个石头说:“等我羽翼丰满以后,我驾着云彩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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