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悦搭在茶水间门把手上的五指，渐渐收紧。
里面的议论却越来越热烈。
“真的假的啊？看起来挺正经一女孩啊！”
“能有假？我听他们部门的人亲口说的！”
“而且好像还是被一个老男人包养的呢！”
……
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尤其这个八卦还是触及到私生活警戒线的时候。
青春年少的姑娘、大龄多金的男人、包养。
这三个词汇拼起来，怎么不让人浮想联翩？
“砰！”
荣悦用力推开门！
木质门重重反弹到墙壁，吓得那几个围在一起偷偷讨论的女同事齐齐回头！
然后她们瞬间倒吸气。
闭嘴。
荣悦面无表情地扫了几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冷冽不带温度。
“为什么不说了？”她拿了桌上的水杯，淡淡问。
女同事们面面相觑。
毕竟前一秒才在背后说人坏话，后一秒主角都走到跟前来了，还是有些心虚的。
而且刚刚她们的措辞……可不太友善。
荣悦看她们怂了，不禁冷笑。
这笑里的讥讽很明显，其他几人自觉理亏没开口，但纪芊芊却忍不住了。
“说你又怎么了？你好意思做得出，我们为什么不好意思说？”
荣悦抬眼看着那说话的女人。
穿一身精致黑西装，化着漂亮的职业妆，约莫也就二十七八，但胸前的工牌显示她已经是个主管了。
好歹是个小领导，带头嚼舌根？
有意思。
“纪主管是吧？”荣悦也不怕，直接走过去瞥了眼她工牌上的姓名，“随便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纪芊芊翻了个白眼，仗着自己官大一级的身份，语气格外鄙夷：“得了吧，你被包养的事情整个公司都传遍了，还以为自己真清白？瞒得住啊？”
她特意在“包养”一词上咬了重音，说话的同时眼尾还挑了挑。
荣悦眸子危险一眯，“我没有。”
三个字，简短有力。
纪芊芊嗤笑，虽然身边几个同事拉着她想劝息事宁人，可她还是嚣张地挑衅荣悦：“你没有？如果没有那怎么会传出这种流言？无风不起浪！”
“算了芊芊，我们回去吧。”有个女生见荣悦脸色越来越沉，打圆场道。
她们的确看不起荣悦这种被包养的行为，但好歹在一家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纪芊芊哼了声，抬起下巴傲慢地从荣悦身侧穿过。
还故意拿肩膀撞了她一下，伴随着一句低到骨子里的“恶心”。
荣悦指甲嵌进了掌心。
“纪主管。”她平静地喊了声。
纪芊芊下意识回头。
“呀！”
一杯满满的水突然被泼到纪芊芊脸上！
她猝不及防连忙往后躲，尽管反应快，但还是被精准泼到！
好看的妆容花了一半，服帖的西装湿了大片。
原本耀武扬威的纪芊芊，这会儿显得特别狼狈。
她愣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湿润，然后再抬头看了看拿着空水杯的荣悦，登时勃然大怒！
“你！”
纪芊芊伸手指着荣悦，眼底似欲喷火。
其他几个女同事同时瞪大眼，被荣悦的举动给惊到了。
她知道自己泼的是谁吗？
运营部的主管！
不仅如此，纪芊芊背后还是产品总监撑腰呢！
荣悦疯了吗！
她们有些惊恐，一时间忘了去给纪芊芊递纸。
“你该庆幸这水已经凉了，”荣悦无视纪芊芊吃人般的眼神，“谁传的流言我会去找他对质，但你们……”她一边说，一边缓缓环顾四周。
几人紧张地咕咚咽了口唾沫。
“还是少说话吧。”荣悦说完也没管面色铁青的纪芊芊，当先出门。
只是临到门口，她转身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荣悦，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似宣言，更似警告。
茶水间里的纪芊芊气到一把摔烂了自己的玻璃杯！
“啪！”
碎渣溅起，无人敢动。
只有她恶狠狠地盯着荣悦离开的方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言罢，纪芊芊气冲冲往产品部去了。
其他几个同事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各自回了工作岗位。
看来设计部新来的那个荣悦，要有好果子吃喽。
“倪阔人呢！”
一进产品部，纪芊芊就吼了句。
大家听声音就知道是她，连头也没抬一下，懒洋洋答：“办公室。”
纪芊芊的高跟鞋在地上踩出了忿忿的节奏，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进了产品总监办公室。
“倪阔！我被人欺负了！”她摆上一张泫然欲泣的脸，又气又伤心地在门口就倒苦水。
正在桌子后面和外派员工视频议事的倪阔，一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两只眼睛红红的似要哭，三言两语挂断了视频，急匆匆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拉着纪芊芊的胳膊心疼地问：“怎么了这是？谁敢惹你不高兴？跟我说！”
门外产品部的同事立马交头接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