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飞抵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招聘点，再等一会儿才看到唐松带着几个人呼哧呼哧地跑过来。见到楚飞，唐松一笑，然后开始指挥众人搭建，手忙脚乱十几分钟才算完工。“你们，去把传单发一下。”唐松第一时间支走了他带来的那些人。“咋不让楚飞发呢？”其中有一个明显不乐意，不怀好意的瞥了楚飞一眼。“让你发你就发，哪儿那么多废话！”唐松难得生气了一次，脸一板，便把这些人吓跑了。等这些人都走了，唐松才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楚飞坐下，“怎么了？是不是昨天下午那件事？”“没，我已经克服了，我决定继续干下去。”楚飞立刻表态，事实上他是真的想通了。虽然跟李宏飞打个招呼，楚飞同样可以得到这些机会，但情况不一样，那边一定会事先把一切安排好，保持让楚飞走个过场，根本学不到什么。而在这个公司，虽然有些人有些事确实令人很膈应，但就像沈秋霜说的，楚飞可以提前解除到别人花很多年才能碰到的东西。再者，唐松对他确实不错，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也有些对不住他。“那就好，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你呢。”唐松笑了笑，把一沓表格交给楚飞。楚飞也没再说什么，开始和唐松一起整理桌面。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这不是那谁谁谁嘛，真勤奋啊，这才几天就混到管理层了。”楚飞抬头一看，果然是许婷，还有她的跟班韩美丽，两人身后跟着六七个男的，扛着大包小包用来搭建场地的东西。“有事说没事滚，别挡在这里妨碍我们招人！”唐松对许婷的评价是负数，比楚飞情绪还大，皱着眉头就要撵人。“呵，就你这破烂公司，能招到人就见鬼了！”许婷冷声一哼，“不好意思，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这里的负责人。”“我就是负责人，说吧。”唐松起身道。“那就麻烦你让让吧，占我们地方了！”许婷指着地上的粉笔线，趾高气昂道。唐松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条腿踩过界，也不好发作，只能把腿抽回来。之后，许婷便开始指挥人在一旁搭建场地，看样子这次两家又要做邻居了，搞得唐松脸色很难看。等许婷他们的场地也搭好之后，广场上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不过绝大多数人都是走马观花的看一下，拿一份宣传材料，并不深入了解。他们自然是来找工作的，不过来这里设立招聘点的，要么不是什么正经工作，要么薪酬待遇太低，这些学生平时生活费就两三千，让他们来做一个月才赚两三千的工作，当然不乐意了。直到中午开饭的时候，楚飞粗略算了一下，自己一共接待了三十多个，却没有一个人被录用，其中超过八成再听到试用期三个字后直接就走了，剩下两成在耐心听完薪水待遇之后也表现的兴致缺缺。反倒是隔壁的许婷，成功招到两个人，为此频频向这边投来轻蔑的眼神，搞得唐松都想把她按在地上暴打一顿，又忌于韩美丽的体重，只能按捺。“哎，现在的小朋友真的是……”唐松一面扒拉着盒饭一面叹息。楚飞笑了笑，正要接茬，却看到一个女生远远走过来，赶忙放下盒饭准备接待。可等那女生走近了，楚飞才发现她要去的是隔壁，不过楚飞并没有再端起盒饭，因为这个女生他认识。不仅认识，昨天晚上才刚刚见过。来的人正是昨晚楚飞从大背头手中解救的关玲。关玲显然没有发现楚飞，只是低着头走到许婷跟前，等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学姐，能不能……”“没看到我们在吃饭么？烦不烦！”许婷早就发现关玲了，却不说话，等她先开口才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你这人怎么这样？”“可是……”关玲被批了一顿，把头埋得更低了。“什么可是不可是。”许婷见状，也更怒了，重重地把盒饭摔在桌面上，转过身来，道：“你老实说，姐待你咋样？哪一次姐给你介绍的活不是又轻松又赚钱？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别说回报了，你知道你给我找多少麻烦吗？今天你不来找我我还想找你，你昨天到底干什么了？天堂娱乐这么大一个雇主你居然给我弄丢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来这点人脉么？”“昨天，昨天那是……”关玲抬起头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算了，我也不用你解释，你快走吧，以后千万别来找我。”许婷不等关玲把话说完就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你借我的钱？”关玲终于鼓起勇气，但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小到距离没多远的楚飞都险些没听清楚。“几百块钱催催催，你催命呢？”许婷拍案而起，气呼呼的抄起盒饭就砸了过去，“妈的，没让你赔我的损失已经不错了，你还敢找我要钱？贱种！缺钱你直接去卖啊，找我干什么！”关玲可能没想到许婷还有这一面，一下子就被吓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连站在头发上的米粒菜汤都忘记去擦。而许婷发泄过了，也不再理会她，接过来韩美丽递的另一盒盒饭，就准备继续午餐。不一会儿，关玲的眼里泛起了泪花，豆大的泪珠子从脸颊滑落，她却是用衣袖随便擦了擦，鼓起勇气，道：“我爸住院了，我真的很需要钱，婷姐你就行行好把钱还给我吧。”这边，许婷新开的盒饭刚刚夹了一筷子，还没来得及送到嘴里，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狠狠把盒饭摔在地上，翻身跳了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关玲原本就被吓得够呛，见许婷抬手，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不住颤抖。可等了好大一会儿，关玲都没等到那一记火辣的耳光，反而是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声音很熟悉，但关玲一时想不到声音的主人是谁，怪的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她的恐惧一扫而光，仿佛是有一股力量将那个可怕的许婷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你！”关玲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眼就认出了楚飞。“站我身后。”楚飞说罢，见关玲躲到了自己身后，这才松开许婷的手，笑道：“许老板，你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好意思欠人家小姑娘的钱呢？”“用你管么？”许婷揉了揉手腕，冷冷地看着楚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金陵大学的学子在外面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楚飞笑着，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就连许婷自己都忘了，这正是当日她造楚飞的谣言时所说的话，一旁的韩美丽见是楚飞找茬，挺身而出，往那里一杵，一副做好准备要动手的样子。有韩美丽在身边，许婷一下子有了底气，冷冷一笑，道：“楚飞你别在我眼前跳，你跟我的事情还没完呢，识相点现在给我滚，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后悔。”“那敢情好，我最近还在找后悔药呢。”楚飞笑容依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你先把欠人家的钱还了吧。关玲，她欠你多少？”“四百三十二块五。”关玲在楚飞背后报出这个数字。“好嘛，还有零有整的。”楚飞见许婷要去抓关玲，一个闪身挡住了她的胳膊，“听见了吗，四百三十二块五，快还钱。”“我欠她的？”许婷双臂环胸，冷冷一哼，“以前我帮她介绍了那么多工作，中介费都不止这一点，我没找她要钱就算了，还敢找我要钱，是看我好欺负么？”楚飞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估计是关玲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既然要勤工俭学，免不了跟许婷混到一起。而许婷是雁过拔毛的性格，不要钱的耗子药都恨不得整两斤尝尝，区区几百块钱，说赖就赖掉了。“不是的，以前你每次都收我的钱，这笔钱是你借我的。”关玲赶忙解释道：“你忘了，那天你打电话叫我去，我身上只有四百三十二块五，就全部给你了，后来我两天没有吃饭，还是伊伊姐知道了，借给我两百块钱。本来这钱我都不准备要了，可现在我爸爸住院了，我很需要钱。婷姐，我昨天也跟你说过了，你就还给我吧。”说着，关玲又小声抽噎起来。“你大爷的！”楚飞发誓，他真的很少跟女人一般见识，像是孙静那种接二连三伤害他的，他都能一笑而过。但此刻，他已经忍不住要把许婷暴打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