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满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瓶子，“这里面装过的是什么药啊，味道这么重，但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
赫连城沉默了片刻，“看来他死前就在找这药。”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只有这个解释了，顾青辞连忙说道：“他既然濒死之际还在找这药，一定是长期服用的，找找看他的大夫，也许能问清楚。”
赫连城不仅将梁府的府医找了来，还将一直伺候梁有成的下人都找了过来。
可是，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这瓶药的来历。
府医感觉到梁尚书的死可能和这药有关，于是大声喊冤，“小人冤枉啊！小人已经很久没有给梁大人瞧过病了，梁大人身强力壮，鲜少患病呐！”
说着，他指着梁有成的贴身小厮说道：“他可以作证！小人起码大半年没有给梁大人瞧过病了！”
小厮仓皇地点头，“大人身体很好，很少看大夫。”
顾青辞看了眼府医，“万一梁大人以为是补药呢？”
府医见说不清了，连忙磕头，“小人冤枉啊！小人开药的方子都记在那儿，取药也是府中下人去办的，这些都能查到！”
顾青辞见他说的不像假话，并且能够对质的人都在这里，这才打消了这个质疑。
“所以这药是梁尚书自己带回来并且服用的，他在外头一般去哪里寻医问药？”
小厮摇摇头，“大人很少去医馆，偶尔只有宫中赏赐一些温补的药材。”
顾青辞看向赫连城，“宫中？”
赫连城在顾青辞耳边低声说道：“你看这件事像是我干的么？”
顾青辞撇了撇嘴，低声道：“也是，没见过皇帝偷偷害大臣的，一般都直接砍了。”
眼见着事情的进展又卡住了，顾青辞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起身道：“这事儿到这里也不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了，我先回去了，有进展派人告诉我。”
还没出尚书府，顾青辞已经见到大步进来的穆玄景了。
穆玄景见她出来，眉头微拧，开口道：“这是西凉的事，他倒是知道使唤人。”
顾青辞自然地握住穆玄景的手，“倒也不是全无关系，据说这个梁有成一直在找我们的下落，可有此事？”
穆玄景点了头，“的确，但暂时还不知道他目的是什么？”
顾青辞疑惑地说道：“这就奇了怪了，而且他这会儿又突然死了，怕是想查也难了。”
穆玄景感受着掌心微凉的温度，有点心疼地说道：“以后这种事不用理会。”
顾青辞微微扁着嘴说道：“没事，我不累，再说我也好奇，要能查出真相倒好。”
“先别多想了，几天中午有鸡汤，你也该补一补身子。”穆玄景眸中闪过怜惜。
对于顾青辞的身体，他明着暗着不知道砸了多少珍奇药材，好不容易调理成这样，他可不想他心尖尖上的人为别人的琐事累着。
下午，顾青辞又从阎四娘口中得知了一件稀罕事。
据说梁有成死了还没几个时辰，刚刚兵部侍郎又死了。
顾青辞正好在想梁有成那瓶子药，突然又听到死了人，她诧异地惊坐起来，“又死了一个？”
阎四娘点点头，“是啊，同一天这兵部死了两个要员，我看赫连城怕是又坐不住了。”
顾青辞眼眸微动，脱口问道：“兵部侍郎也是急病而死？”
阎四娘怔了一瞬，开口道：“是啊，青辞你怎么知道？猜到的？”
顾青辞心里有个不太好的猜想，于是她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我得去侍郎府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次阎四娘也跟着去了，到侍郎府两人又遇上了赫连城。
赫连城显然是已经查看过情况的了，顾青辞问道：“和梁有成的情况是否相同？”
赫连城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只瓶子，“在周侍郎的屋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顾青辞看着这只瓶子，有点头疼，这不就是梁有成书房那只么？
“症状呢？”
赫连城点头道：“你猜的没错，一样。”
如果一个人是突发事件，那两个人都这样，这就很可怕了，顾青辞皱紧了眉，“我看这件事不简单，一定要仔细查。”
一旁的阎四娘说道：“你们说了这么多，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传闻，从前听说除了用蛊，还有一种控制人的办法，就是用毒来控制人，这样不会对人的身体有损伤，一旦停止服毒就可能出事。”
顾青辞说道：“我也知道用慢性毒药来控制人的办法，只是从没见到过这种情况，服药就能身体状况越来越好，一旦停药就死，这毒够高明的。”
赫连城斜倚着柱子，“倒也不能说是高明，八成是用了阴损手段调毒，毕竟这世上的阴阳之道总是平衡的。”
顾青辞对这一点倒是很赞同，“看来有人想搅乱西凉的浑水，你要小心点了。”
阎四娘缓缓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不止这两人这样。”
顾青辞想到这两个空瓶子，拧眉道：“古怪的是这人费这么大力气培养出的棋子，怎么就直接弃了？要知道兵部尚书可不是小官小吏。”
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赫连城倒也手段够硬，顺着梁有成和周侍郎的关系网软禁了一批人，追查毒药事件。
没想到软禁的这批人中居然又死了两个。
这下，朝堂之上震荡不安，充斥着各种猜测，人心惶惶。
看着桌上的死亡名单，赫连城冷笑了一声，这些基本都是被人长期控制的棋子。
没想到，在西凉光鲜的外表下，藏了这么多漏洞，一旦出事，定会全盘溃散。
这份名单很快也通过无名阁到了顾青辞面前。
顾青辞很是诧异，“三天之内死了八个朝臣？”
穆玄景也坐在一旁，他垂眸道：“看来这药已经断供了。”
顾青辞皱眉道：“没有道理啊，这人难道疯了？把自己的布局全都暴露并且一个不留？”
这简直是自毁式地袭击。
穆玄景沉声道：“同样，赫连城也在利用这次机会筛出这些受控制之人。”
顾青辞点点头，这也能看出来，赫连城已经顺藤摸瓜抓住了很多人，还有不少人应该还在软禁中。
这场风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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