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声轻轻的闷哼,来人自认倒霉的抚了抚胸口,看着大清早就往自己怀里撞的丫头,愣了一下,旋即“嘻嘻”笑起来。
“一大早的傻笑什么”穆安歌正心情郁闷,看着笑脸灿烂的家伙觉得特别碍眼。
“”苏婵儿摸了摸被撞疼的脑门儿,自知理亏,抿着嘴低着头准备受训。可是等了半晌却不见动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近,旋即响起俞奇玮凉凉的低沉的声音:“皇上,殿试三甲的考生臣已经带来了”
“我知道”穆安歌闷闷的甩了甩袖子,瞟了一眼苏婵儿,不太甘心的往回走:“把人带进来吧”
“是”
几个人恭谨有序的走入殿中,未发出多大的声响,都随着俞奇玮静静的往里走。
“你怎么不理我”忽然头顶响起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带着略微失望的叹息,在耳畔逝过。
苏婵儿猛的一惊,倏然仰头:“三少爷”
可惜眼前已然空空如也,只在拐角处留下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以及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夫人”桃子错愕的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看着苏婵儿:“您在叫谁奴才替您领过来”
“刚才进去的是谁”
“是此次会试的三甲”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太监张口欲的话,穆飞扬一身朝服,负手站在门外,笑容和善的冲苏婵儿颔首:“怎么,婵夫人对此感兴趣”
“”苏婵儿心中莫名的“突”了一下,抿着嘴腼腆的摇摇头,冷汗悄悄的冒出来。
“此次会试人才辈出,实乃我穆朝之幸”
“是啊”苏婵儿面容有些僵硬的笑着点点头,眼睛游移在池水中,心里打鼓似的紧张。
“咳”穆飞扬微显词穷,淡淡的看向池水若有所思:“池中的水似乎比十年前浅了许多”
“嗯”苏婵儿紧张的双手搅着裙子,张了张嘴,依旧想不出话。
“”气氛一时冷场,有些尴尬。穆飞扬清咳一声,打量了苏婵儿一眼,有些困惑:“婵夫人脸上似乎受过不轻的伤吧”
“嗯”
“伤痕似乎很难完全消去”
“是”
“”又是片刻冷场,愈加尴尬的气氛
穆飞扬兀自出神的望着不远处的池水,出了会儿神,苦笑着摇头,负手转身,忽然蓦地想起身边还有个人,连忙回身有些歉疚的俯首一揖:“那微臣告退了”
“好”苏婵儿有些手足无措的点点头,回了个礼,心中纳闷他今日进宫是为了何事总不会只为了来看会儿池水吧
穿着朝服的身影渐渐走远,在华丽高耸的宫墙之中显得分外寂寥沧桑,最终消失在远处的宫门。宫门的转角处,一辆朴质的马车恰是时候的驶过来,赶车的仆人恭敬的下车,俯身一拜,将他家主子迎上车。
“如何”车中的人悠悠自在的品着梅子酒,将另一杯递给穆飞扬。
“正逢殿试,没有见到皇上,不过”
“”专心品酒的男子有些好奇的分心抬头,笑着表示好奇。
“夜南,有件事恐怕要劳你相帮”
“”左纪宇颇有兴味的将酒杯放下,等待后话。
“我请你帮后宫的一个人消旧伤之痕,以你的医术定然不在话下”
“”
落日时分,漫漫地的金色如奢华的轻纱覆住瑰丽的宫廷,一抹白色的衣袂在拐角处飘然而过,嘴角勾着令人痴迷的笑意,微显主人此刻淡淡的期待。
同一时刻,银光殿的亭廊尽头,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藏在死角处窃窃私语
“你怎么来了只有你一个人来吗”苏婵儿压着声儿问,眼中是止不住的好奇与兴奋,紧拉着毕子璇的袖子,让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毕子璇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受不了这种鬼祟的气氛,觉得像在偷情:“苏婵儿,咱们别躲在这儿,先出去好不好”
“”苏婵儿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被毕子璇拉着,正要往外走,却听见一阵同样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了吗司神医终于又进宫了”宫女甲眼睛发亮。
“哇真的吗”宫女乙激动的声叫出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真的是司神医不是太医殿的那位施御医”宫女丙不太相信的看着宫女甲,对于上一次的上当受骗至今仍耿耿于怀。
“你们在作什么”忽然一声凉凉的不带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几位花痴宫女的对话,宫女们赫然一惊,看清来人,不禁脸色绯红,害羞的低下头纷纷行礼:“见过俞将军”
“嗯”俞奇玮不甚在意的颔首,视线穿过几个宫女,盯着拐角处那抹若隐若现的衣袂和发丝,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宫女们面面相觑,期待了许久却不见再有其他反应,有些失望的偷偷瞟了一眼俞奇玮,只好各自退下。
“咯咯”忽然拐角处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笑声,轻轻的,如银铃似的清脆。
俞奇玮抿着嘴默不作声的走过去,于是便看到了笑意渐浓的毕子璇以及躲在他身后偷笑的苏婵儿,不禁蹙眉。
“奇玮哥哥,她们一定悄悄喜欢你”苏婵儿笑嘻嘻的从毕子璇身后探出脑袋,意外的看见俞奇玮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穆安歌成如戴侃,连苏婵儿都听的麻木起来,他却还是会不好意思,脸皮也太薄了
苏婵儿如此想着,也不好意思再调侃他,有些好奇的走出来问道:“司神医是谁”
“”俞奇玮微微一愣,与毕子璇相视一眼,后者装傻的别开脸,仰望着空。
“婵夫人,皇上传您速去银光殿,正是为了见这位司神医”
“是吗好啊”苏婵儿惊讶,好奇的心痒痒,一时忘了毕子璇这一茬儿,兴致勃勃的往银光殿正殿蹦去。
一炷香后
守在殿外的毕子璇无聊的趴在石桌上,数着宫墙上的麻雀。
“子璇”俞奇玮思忖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啊”毕子璇茫然的从麻雀身上调回视线。
“她如今已是婵夫人,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举止随意,恐会招来是非”
“”毕子璇无辜的瞪大眼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有些委屈的辩解:“表哥,哪里是我举止随意,她明明比我更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