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晖痛得满地翻滚，“啊”地惨叫出声。
穆威享受着虐人的快感，奋力踢腿，一遍遍地往谭晖的伤口上踢。
谭晖经历避闪，想办法用手挡住穆威的攻击。
穆威一边用脚踢，一边仰头畅快大笑。
谭晖的哀嚎简直是闻者痛，旁边的保镖神情凝重地盯着这一切，各个内心颇有想法。
朱斌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了许久，直到谭晖被踢得吐了一大口鲜血。
谭晖躺在地上，几乎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软躺在地上，感受着身体上来自穆威加注疼痛，一双眼无力地耷着。
朱斌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终究是鼓足勇气地冲了上去，连忙劝道：“穆副总，您别打了，再打人就要没了。”
“没了”穆威一把甩开朱斌的手，一脚踩着谭晖的脸，怒斥不已，“他早特么就该死了”
说罢，他再度冲着谭晖的腹部踢了一脚。
谭晖捧腹，“啊”地痛苦一喊。
穆威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人看，一点也没有。
谭晖已经开始意识涣散，眼神飘忽，情况有些不对劲。
朱斌再次上前拦住穆威，想办法劝，“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与其就这么要了他的命，倒不如留着他干点实事。”
谭晖是个亡命之徒，这些年他帮穆威解决了很多其他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处理得很干净，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给穆威带来什么后续的麻烦。
穆威心里也清楚谭晖的重要性，他收回了脚，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躺着的谭晖，“呸”了一声，“再闹我就把你其他手指都砍了”
谭晖躺在地上，那只被切断了手指的手由不得地缩了缩。
当年犯了错，又想要活路，为了求生投入穆威麾下，他断了一根手指，从此变成一名残疾。
“蠢狗”穆威最后再赠送了谭晖一脚，忍不住沉声怒骂，“滚”
朱斌立刻冲过去，他背对着穆威，连忙冲着谭晖使眼色，“还不快谢谢穆副总”
谭晖盯着他，神色略异。
见他不吭声，朱斌立刻拍谭晖的脸，提醒道：“快说啊”
谭晖张了张嘴，艰难地道：“谢......谢谢穆......”
穆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连声驱赶，“滚滚滚”
朱斌挥手示意，旁边的人立刻聚拢，动手将谭晖给抬了出去。
朱斌亲自开车护送。
谭晖被扔在小车的后排，他痛得满头大汗，整个身子用力地蜷缩在座位上。
他皱着眉，痛得发出沉沉的呻吟。
朱斌沉默地开着车，一路往前，直到彻底地远离了穆威的地盘。
他停在路旁，双眼盯着前方，忽地开口说道：“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这些年你还没明白过来”
谭晖咬着牙，在疼痛的扭曲里睁开了双眼。
他半眯着眼，眸光里透着锐利与锋芒。
朱斌没有在意的，他只是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眸子在镜片下锋芒毕露，“活着才能翻盘，哪怕虚与委蛇、阿谀奉承。”
谭晖躺在坐垫上，忍着浑身的痛，咬着追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朱斌轻哼一声，语调透着与往日不同寻常的冰冷，“因为我们都一样，在他眼里连畜生都不如。”
谭晖沉了沉脸，语气冰冷，“那你还帮着他”
他不明白朱斌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拿他当枪使
朱斌点了一支香烟，“啪”地一声，打火机燃起蓝紫色的光芒。
微弱的光芒里，朱斌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阴暗低沉，像是一场蓄谋已久。
他抽了口烟，笑声低吟，嘲讽明显，“他把你打成这副样子，你最后不同样也要帮他吗”
谭晖捂着伤口，情绪略略的有些激动起来。
他咬着后槽牙，气沉丹田，“因为他答应了要给我钱，给我自由”
“钱和自由，你以为就你渴望在乎吗”朱斌闻言，嗤笑一声。
他吐了口烟，回头冲着谭晖扬了扬下巴，主动邀请，“合作要不要”
谭晖盯着他，眸底光阴沉冷，“跟你合作”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忍着浑身的疼痛，“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穆威派来试探我的”
很显然，谭晖是不相信的。
他对穆威不相信，当然连他身边的朱斌也不相信。
其实相对发号施令的穆威，当初最先接触谭晖的，就是朱斌。
这个人老奸巨猾，各种算计，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时候会掉进他挖的陷阱里。
朱斌丝毫不在意谭晖的质疑，只是笑了起来，“你有试探的价值随便抓你们当中的其中一个，你有再多的秘密不都要统统倒出来”
这话直接利落，着实扎心。
谭晖眯了眯眼，神色凛然，“......”
朱斌抽了口烟，看着他，眼底全是狡黠，“谭晖，你没有选择。”
谭晖咬紧了后槽牙，眯了眯眼，沉声追问，“怎么合作”
“这才叫识时务为骏杰”
朱斌吐了口烟，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谭晖，笑容狂妄放肆。
此时，书房内。
周岳从楼下端了热茶上来，轻轻地搁在书桌上，沉声提醒，“穆先生”
穆瑾言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敷衍式地“嗯”了一声。
周岳退不退，站在了穆瑾言的旁边。
穆瑾言正在看视频，是一段他刚传递过来，关于谭晖夜访穆威别墅的录像。
没想到自家大老板如此好谋划，光是靠着三两句刺激曲染的话，就让谭晖坐不住找了自己的雇主。
周岳盯着谭晖出入的房子，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能确定，谭晖与穆威的关系匪浅。”
穆瑾言黑着脸，眸光冰冷地盯着屏幕，“谭晖的信息还没有查到”
周岳摇了摇头，表情透着几分凝重，“他的个人身份信息二十几年没有更改。”
他调查了谭晖的信息，没有任何的更新。
唯一知道的，是谭晖的父母早年双亡，没什么亲人。
穆瑾言盯着电脑屏幕，指尖搁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懒懒地问道：“他和曲染的关系呢”
时间太短，谭晖近期又窝在“不归”，与曲染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他们根本无从着手调查。
周岳犹豫了几秒，脑袋里忽地蹿起一丝大胆的想法。
他盯着穆瑾言，极其严肃地说道：“谭晖的户口登记信息，有一个妹妹叫谭露。”
穆瑾言猛然抬头，眸光惊愕地盯着他，“谭露你确定”
周岳僵硬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说道：“公安局调出来的户口信息是这样的。”
穆瑾言沉默着没有吭声，指尖敲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节拍声。
周岳站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他发号施令。
果真，不出五秒，穆瑾言敲着桌面的手就顿住了。
他沉着脸，言语干脆地下令，“你去找人拿公安部，拿近十五年的监控保留录像。”
近......近十五年
周岳被吓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穆瑾言，“您这是要查什么内容”
这是疯了吗十五年的监控记录
那些资料全部入了安全数据库，想要调查，那可是需要找好多部门签字才可以。
找这么多部门这么多的人，可是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这回要这么豁出去吗
穆瑾言冷笑一声，“全国安装了这么多监控，我就不信每一个他都能躲得了。”
很明显，他这是要查谭晖。
穆西辞和曲陌的死就像一根刺，扎在穆瑾言的心里多年，如今突然有人说那不是意外，也难怪他这么拼尽全力。
更何况，谭晖还牵扯到当初曲相思与曲陌被绑架的事，他更加不可能放手了。
周岳理解穆瑾言想要查明真相的心情，可眼下的工作强度实在过于庞大，“可人工筛选十五年的监控资料，我们的人力根本不够。”
“那就用新研发的ai智能筛选。”穆瑾言表情冷凛，态度更是坚毅，“我要知道谭晖这些年接触过的所有人。”
用ai智能筛选
那不是他们家大老板亲自研发的新项目吗到现在还未投入市场，竟然要用在刑侦上面了吗
周岳原本想要提醒穆瑾言再考虑考虑，结果看到他脸上坚定的表情时，立刻点了点头，诚恳不已，“明白。”
“还有穆威。”穆瑾言黑着脸，冷静地安排着，“密切关注哥哥出事前那段时间，他和谭晖之间是否有联系。”
“我这就去办。”
周岳点了点头，雷厉风行地出门办理。
书房内再次陷入一场诡秘的安静里，穆瑾言盯着电脑屏幕，熟悉的别墅，以及谭晖偷偷摸摸的身影，他眸底的光跟着沉暗不已。
穆威、谭晖、谭露......
还有曲染......
穆瑾言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相框。
兄弟二人穿着登山服，他们站在雪山顶上，同时对着镜头比出了“赞”的手势。
年轻俊朗的面容，张狂俊朗的微笑，兄弟之间和睦的情谊。
穆瑾言执着相框，指尖用力地扣着边缘。
他盯着照片里的穆西辞，咬着牙，眸光坚定，“放心，我会把那些人全部揪出来，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