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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离去的淳于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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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一早,淳于芷无力地倚靠在门口,但眼睛还紧盯着不远处的路口,无比希望在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自己说道:“芷儿,祖父回来晚了。来,我们回家”

    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绝望至极的淳于芷浑浑噩噩地走回了院子,在屋门口背靠着墙无力地蹲了下去。

    淳于芷觉得很无助,不由得双手抱膝,将下巴倚靠在膝上。无助的同时带着害怕,而害怕夹杂着不安,不安之中又带着些茫然。种种情绪一一掠上心头,沉淀下去,化作眼角的泪水,划过脸庞,坠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四溅无声。

    不多时,淳于芷无声饮泣再也无法压抑,顿时失声痛哭。不能自已。

    哭着好久,直到再无眼泪落下。淳于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久好久,脑子里才回荡起一个念头:“我要去寻找祖父,问祖父为什么不回家”

    一念至此,渐渐地,淳于芷慢慢地止住了眼泪,小声抽泣着用衣袖抹去泪涕。这才挣扎着扶着墙壁慢慢地从冰冷的地面站了起来。等到完全站起,瞬间眼前有些发黑。扶着墙壁的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摇摇欲垂。

    好久一会,淳于芷才挪着发麻的双脚,蹒跚着扶着墙壁往庖厨走去,将昨日的留给祖父的饭食吃完。又回到院子,想要练习最后一遍剑术,却忘了剑不知被自己放在那里,站在原地想了想。才想起剑昨夜被自己放在院门口,已被它的主人所遗忘,孤单地倚在门扉上。

    等到淳于芷站在院门口,拿起剑在手上的时候。又忍不住望向路口转角处,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只是淳于芷等待到的,仍尽是无边的失望。五刻时辰过去,竟到了响午时分。

    淳于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屋,躺在榻上双眼无神地望向屋顶。屋顶那还挂着祖父亲手采回来的桑叶枝,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唯有转过头,又看见折叠放在一旁缝补好的过冬衣裳,竟无处话凄凉。

    或许是哭得太累,或许是昨夜的未眠。又或许是其他,淳于芷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带着担忧和无助沉沉入睡而去。

    夜里,淳于芷做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梦。

    梦中,祖父在第二天便已归来,见自己并没有听祖父的话。顿时罚了自己练了一天的剑,直练得自己手脚酸痛。但不解的是,自己却一直笑着,甘之如饴

    另一梦中。自己明日出发去上林苑寻找祖父,但在祖父常去的木屋那。竟找的是祖父的尸体

    淳于芷霎时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从榻上瞬间坐起同时嘴里大喊:“祖父,你在哪芷儿怕.”

    许久,淳于芷才回过神来,自己的祖父,已不见了,不见了,禁不住潸然泪下。

    但悲伤已久的淳于芷决定,出发去找祖父。去上林苑,去长安城,或去临淄。淳于芷一念至此,化悲伤为力量。趁着天未亮,淳于芷掌起灯。提灯走到了院子,来到了庖厨。但刚到庖厨,淳于芷想了想,又折回到院子,将院子和院门口的灯点亮。站在院门口望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庖厨。做了干馕等干粮,准备在路上作为填腹之物。还洗黍作食,直到到吃完。

    淳于芷又回了屋,拿起包袱,将做好的干粮放了进去。又拿起水囊塞进了包袱。又拿起昨日做好的过冬衣裳穿在了身上,以作御寒之物。淳于芷便出了屋,见天还没亮。又拿起剑,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第五天一早,天,才微微亮。估摸着城门已开,淳于芷这才停止了练剑,迫不及待地拿起剑和包袱,将院门关好,站在院门口想了想。就来到了附近里正的家门口。敲了门,将情况告知了刚睡醒的里正。里正顿时大吃一惊,这长陵县有名的医者淳于素失踪了。这可对于长陵县来说可谓是惊天的大事。

    天知道,长陵县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受过淳于素的恩惠,被淳于素诊治和救过的人不知凡几。何况淳于素祖上,向来以医传家。更在太宗皇帝时期,出了一对淳于意和淳于缇萦这对父女,促使太宗皇帝废除肉刑,从而名振天下。

    如今淳于意后代淳于素失踪,怕是有了祸事。里正一念至此,匆忙回屋披衣。要去长陵县里稟明县令。但却被淳于芷拉住道:“祖父在出门前告知是去上林苑采药,如今仍未归,可能是大雪困在了上林苑。如今我要去上林苑寻找我祖父,这几天若有人上门求医问药。烦请里正相劝,让其离开。”

    里正还想说去了上林苑五天未归,怕是遭了歹害或进了畜生之口。但见淳于芷哭肿的眼神,便没说了出来,反说道:“淳于姑娘孤身一人进上林苑,怕是有危险。不如等吾召集各户男丁,佑你一起去可好”

    淳于芷却是凄然一笑:“正如里正所说,如今我是孤身一人,还怕什么危险不危险呢再者危险,无他,就一死罢了。这次,找不到祖父,倒是可以随祖父而去。”

    里正听罢呆了呆,嗫嚅着还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见淳于芷已然离去,便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嗫嚅看着淳于芷落寞离去。

    等到里正再也看不见淳于芷的身影,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回了屋,将自家的良人叫醒,说明一切。里正良人顿时完全醒来,道:“良人,你快去县上,速速向县令稟明一切。请求派人进入上林苑寻找。”

    里正道:“正是如此,你且在家,召集各户男丁,务必追上淳于姑娘。护她周全。吾这芳文里,没有淳于素和他孙女,可就过不下去了”

    里正说完,没能自家良人说些什么。便穿起暖衣,匆忙出门赶去了长陵县。而里正良人,则在家翻出了一面锣,不多久,锣声便响在芳文里内外

    另一边,淳于芷已出了县城,径直往上林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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