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绝掌心落下之处，一束光如柱直射苍穹。
但真正让苍穹变色的是慈云绝那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的掌落下，但没有落在丰司鸣身上。
而此刻他的手掌乃至整个手臂都已化作硝烟。
“他识海内留有聚灵法术！”
慈云绝退到天上，忍痛看向丰司鸣，以及丰司鸣识海还未关闭，里面流露出的聚灵气息。
“这手段···聚灵后期！？”
丰司鸣无言，只是胸膛血流却戛然而止。
···
丰司鸣此刻的眼神有了温度，他看向慈云绝的方向，发现少了两个人。
慈云绝也看到了，那光柱射出时有两名元婴所在的位置恰好在光柱之内。
他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掌控他们身躯的脊骨也已感受不到，他们和他的手臂一样，已化成硝烟而散。
“你姓丰还是姓霜？”
慈云绝询问，此刻他已没了半个手臂，尤其在经历了先前那阵痛呼之后，他此刻竟还能表现的还算镇定。
除了额头布满的冷汗，他眼神依旧如初。
他没有害怕，尽管刚才那一击回想起来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那毕竟是聚灵一击，而且很有可能是后期聚灵一击。
但丰司鸣终究不是聚灵，也不是后期聚灵。
“为什么不是姓林？”
丰司鸣问到，这一次他的话要更缓，因为他心中平静如水。
他胸膛的血已止住，然后伤口在愈合，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不是他的本事，但这终究是个好事。
愈合的不仅仅是胸膛的伤，他一身的伤势都在慢慢修复，这或许并不见得是曙光，但他终究暂时是死不了了。
那一击还是震慑住了慈云绝。
“因为姓林的只会是‘释仙神域’的圣子林逸晨，而你明显不是。”
丰司鸣哦了一声不再开口重新躺了下去，看着他的样子慈云绝思索片刻然后问到，
“你应该不是霜愚的后人，丰司烙？”
丰司鸣抬了抬眼，看了慈云绝一眼然后重新闭上，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慈云绝已经得到了答案。
而丰司鸣心中则是有些意外，‘释仙神域’内有后期聚灵这不是秘密，但具体数量却是罕有人知，更别谈慈云绝更是知道这三人的姓名。
‘腥龙潭’当真了得。
但转眼一想，‘腥龙潭’的上任潭主穆唱然都还活着，或许这些对于同样聚灵后期的他来说并非秘密。
“原来是丰司烙前辈的后人···”
慈云绝一句前辈二人让丰司鸣再次睁开眼，他看向慈云绝但在其眼中察觉不到留情的打算。
他还以为慈云绝与祖父认识。
看来也只是听说过名谓。
“既然如此···”
他看着慈云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慈云绝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动手。
他剩下的一只手，单臂一挥，丰司鸣整个身下的土地轰的一声再往下陷入三丈有余。
慈云绝侧目，因为人已不在那里。
不远处，丰司鸣背靠着岩石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太显狼狈，但他本身已经狼狈。
只是他恢复的这么快，短短时间便能躲过他的一击？
但躲过他的一击又如何？
丰司鸣身后的岩石整个碎裂炸开，王胖子从身后而来，一记铁拳击中丰司鸣后背。
他只感觉整个心脏都要破膛而出，好不容易结疤的胸膛仿佛又要破个大洞。
张义蝠落了下来，双脚如鹰爪一般牢牢扣住了丰司鸣的双肩，此时他双臂全无，他没有身处那光柱之中，但余波也粉碎了他的双手。
但他不需要双手，只见他后背生出一对黑翅，然后他抓着丰司鸣犹如苍鹰捕食幼兔般朝着巢穴飞去。
慈云绝就是他的巢穴，他将丰司鸣捉了回来，而丰司鸣身后王胖子缓缓跟随。
他跑不掉的。
只是一击，他先前恢复的所有便统统化作泡影，现在的他跟现在躺倒在血泊之中没什么两样。
“放心，既然你是丰司烙的后人，那我自然不会杀你。”
说着，原本未用的那根脊梁骨重新从慈云绝的衣袖中飞了出来。
而慈云绝看了眼断截的臂膀，然后皱了皱眉，直到眉头深到仿佛将整张脸都锁紧。
他肩膀颤动，然后臂膀断截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他低头满脸狰狞，整个脖颈青筋如僵虫般扭动，他咬着牙尽管未发出声音，但丰司鸣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痛。
骨头蠕动，如爬虫般开始上下摆动，然后白骨一点一点从断截的地方开始往外冒。
犹如蜥蜴的尾巴。
这看上去有些恶心，因为随着骨头长的还有肉。
丰司鸣看着有些反胃，于是别过头去。
“很恶心是吧，但总比死了要好。”
慈云绝开口，另一只手动了动，然后那脊梁骨如蛇般在丰司鸣身上缠绕，然后绕到了背后。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凉意。
慈云绝的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在告诫自己。
现在他仍能杀他，但慈云绝没有这么做，他不知道那脊梁骨究竟怎么回事，变成王胖子他们一样之后还能不能再复原，他没那么多时间考虑这些，他只知道此刻他离慈云绝很近，而他正在长那断截臂骨。
识海一开，他没有多想，只是想最后再挣扎挣扎，至于那先前的光束还会不会从识海内窜出他是真不知。
他甚至连祖父在他识海内种下法术这件事都不知道。
所以这一次，慈云绝真的是自己将危险送到面前。
从识海飞出的不是法宝，尽管丰司鸣是想动用法宝，也不是先前的光束，而是一团火。
无名的火，蓝色的焰，没有温度，却焚毁一片。
这一次慈云绝不再是一条手臂那么简单，还是那句话，丰司鸣离他太近了。
···
丰司鸣坠落地面，而张义蝠还立于上空。
只是他的双腿已经没了，所以丰司鸣才掉了下去。
张义蝠没的是双腿，而慈云绝没了的却是整个下半身。
他半个身子少了手臂但仍旧御空而立，但他的模样实属糟糕，因为他的命都已去了半条。
还有一名元婴已经消失不见，因为他挡在了慈云绝的身前，他实则还是有些防备，只是这防备终究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