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陆甜慧将叶果要说的话阻住了，又继续：”今晚吃饭的时候，蒋楠的母亲也在。最后她那话，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搁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叶果颔首，闷闷的说：”……记得。”
”那你再告诉妈。”
喉间，像是被塞进一团棉花，叫她有些透不过气。深吸口气，她艰难的、缓缓的开口：”她说……我和蒋楠，并不合适。”
陆甜慧紧紧的、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眼眶。已经红了。
”那你听得懂她的潜台词吗？”再问，语气变了个调。
叶果咬了咬唇，却藏不住那份难堪和痛苦，”我的过去，太不堪……他们家不可能会接受。我和他之间，差距太大。”
这话一出，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一颗一颗，打在手背上，沁凉刺骨。
陆甜慧呜咽一声，悲伤的别过脸去，眼泪一下子就将枕头浸湿。
叶果心疼得厉害。俯身将陆甜慧抱住，”妈，您别哭。对不起，我不该惹您伤心……”
”果子，妈不觉得你的过去难堪，在妈眼里你就是妈最好的女儿！”陆甜慧心痛的将叶果抱住，嗓音沙哑。”可就是这样，妈才不能让别人家瞧不起你。她看不起你，咱们就不要！果子，妈是心疼你，不能让你受了别人家的委屈，你理不理解？嗯？”
”理解。我都理解。”叶果哭着点头，伸手替母亲擦眼泪，”妈，您身体不好，别哭……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
擦干眼泪，叶果连吸几口气，才终于拉开门重新走出来。
蒋楠还守在门外。
安静的靠在门边，静静等待。
见叶果出来，他没有立刻走近，只是低问：”哭了？”
简单的两个字，让她差点又涌出眼泪来。
勉强扬唇，缓步走近他。她尽量用很轻松很轻松的语气开口：”不是最近还在抢郁总那个案子吗？你先回去忙吧。”
蒋楠双目紧紧凝定她，一副要将她看穿的样子，”这是赶我走？”
心一颤，她被看得低下头去，手握紧，指尖扣进肉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楠歪头，继续盯着她。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这几天。你都不要再来了。”
双手兜在口袋里，他眼神加重，隐有风暴。
不要来了？
是不是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的意思？
”给我一个理由！”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真没有理由。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工作。”
”叶果，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她只咬着唇，不说话。
他哼笑，”就是现在这副样子！连头都不敢抬，看也不敢看我一眼！既然这样不会撒谎，又何苦为难自己？”
”……我没有撒谎。”她很努力让自己辩驳的话，有说服力一些。可是，软趴趴的语气却连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不能和我说实话？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两个问题，蒋楠的失望再明显不过。
他以为，经过昨晚，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多少会有些不一样。可是，现在……
她明明有事瞒着他。
所以，于她，自己其实不过还是个外人？
或者说……
不过是……可有可无……
”你不要再问了，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睫毛颤抖，到底，她还是只是这样倔强的说。
今晚的难堪和羞辱，在他面前，她难以启齿。
即便他知道自己的过去，而且，表现得完全不在意，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在他面前再提一遍。甚至，她希望他可以完全忘了她过去的不堪。
多希望，在他跟前，她一点瑕疵都没有……
”你先走吧，拜托你。”再次'赶人'。
蒋楠垂目盯着她。岿然不动的站在那，不肯动。
叶果鼻尖一酸，眼泪要落下来之前，转身打算离开。
他没了耐心，从后一捞，将她断然抱住。纤细的身子。被他霸道的转过来。逼得退后一步，整个人被强势的抵在了墙上。
他俯首，粗重含着隐怒的呼吸喷在她面上。
”蒋楠，你快放开我。”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视线都朝他们看过来了。
可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冷冷的睨着她，”把话说清楚，我就放开你！说不清楚，我不介意就和你这样耗着！”
”你耍赖！”她羞恼不已。
”就看你要不要说实话。”
眼泪从眼眶垂下，蒙着雾气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心痛如刀搅，”蒋楠，我们……不合适……所以，你放开我，回去吧。”
”谁告诉你，我们不合适？嗯？”
”……”她答不出话。
”没有试过，谁能确定我们不合适？”蒋楠再次逼问。冷哼一声，”我倒觉得我们再合适不过。至少……”
他顿了一下，俯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在床上，我们再合适不过！你会排斥阮锋，可是，你却不会排斥我！而且，叶果。你不得不承认，你喜欢我吻你，喜欢我碰你，甚至你也会期待我给你更多……昨晚，有感觉的不是只有我！”
”你不要再说了！”叶果小脸涨红，又怒又羞。公共场合，他怎么敢公然说这种事！
”我可以不说，可我刚刚说的，哪一句你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