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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灵若腿脚有些发软，被陆亦衡牵着手走进病房。
付文莉躺在病床上，一眼就看到了她。
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眼睛瞪的极大，满目都是泪。
手背上还插着针头，被牢牢的固定着，动都不能动。
嗓子因为长时间的昏迷有些失声，只能发出哽咽的呼叫声。
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
“去吧。”
陆亦衡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好陪陪她。”
从付文莉出事之后，她每晚上都要做噩梦。
所以陆亦衡才会用尽各种方式，让她可以睡的沉一些。
尽管付文莉出事跟尤灵若没多大关系，她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人醒了，让陆亦衡也跟着松了口气。
“若若。”
付文莉唇角动着，尽管没发出声音，可是喊的却是她的名字。
她的五指伸长，像是想努力拉住她。
尤灵若走进，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付文莉双眼顿时发出亮光，又哭又笑。
“病人刚醒来没多久，情绪起伏不要过大。”
医生在一旁嘱咐：“初步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只要病人醒来，其余的问题就会好解决，这点稍后我跟你们家属细谈。”
说完，医生拿起体温计看了一眼。
“没发烧，数据正常。”
他看着付文莉，说道：“您刚醒来，安心养病，嗓子半小时左右可以恢复，不要着急。”
“谢谢医生。”
尤灵若送医生出了病房。
刚转身，就见付文莉迫切的看着她。
双眼里，此时只有她。
鼻头有些酸，眼眶也有些湿，尤灵若却不敢再哭出来。
她一步一步走进付文莉，小声的叫了她一声。
“妈。”
刚叫出来，付文莉眼角的眼泪就滑了下来，努力的点了点头。
“您别动，头上还有伤。”
见她皱眉，尤灵若忙轻抚住她，说道：“你出了车祸，现在醒来就好。”
她不敢碰付文莉，怕摸到她的伤疤。
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母女两人的气氛一片和谐。
贺亮亮在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再看了陆亦衡一眼，跟着他走了出去。
“付文莉恢复情况不错，甚至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
贺亮亮说完，拧着眉：“你担心她不肯指认尤天雄”
“不是担心。”
陆亦衡眼里一片寂静：“而是她压根不会同意。”
“不试试怎么知道”
贺亮亮眉头紧皱：“明天就是审查尤天雄的日子，捷信那边有的账目还没算清楚，我怕他在证据之前，找人把自己保释出去。”
“我又何尝不担心。”
陆亦衡眼神一凛，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她刚醒过来，先让若若陪她一会。这件事，下午再说。”
见他这样，贺亮亮自然不能说不。
忧心忡忡的看向病房，总觉得还会有什么意外。
果然，下午，尤灵若刚跟付文莉说完他们的打算，付文莉整个人就变了。
她惊悚的看着尤灵若，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质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她车祸以后就一直昏迷，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警局。”
尤灵若眼里有些失望：“妈，他在警局亲口承认，是他找人撞伤了你。”
“不可能你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付文莉身上插着管子，力气却是不小。
努力把自己的手从尤灵若手里挣脱出来，脸上全是苍白的愠怒：“我出车祸，跟他没关系”
“我要去警局，我要亲自跟警察说清楚，他没找人撞我，是我自己过马路不小心撞到车上去的”
“妈”
尤灵若急忙压住她乱动的手，问道：“你还看不清吗尤天雄压根不爱你即使车祸不是他找的人，那他把你放在连营业执照都作假的小诊所，把你活生生拖到休克，他又是安的什么心”
“你骗我”
付文莉完全不接受这个事实：“你骗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他不能进监狱”
尤灵若吃力的压着她，只觉得世界天旋地转。
怎么早上还好好的人，好不容易醒来的妈妈，就因为她说了尤天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啪”
付文莉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手背上的针头跑了出去，里面的冰凉液体溅到尤灵若的脸上，有几滴还被甩到了她的嘴里。
真苦。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付文莉。
付文莉显然也呆住了。
“若若若若，妈妈不是”
见她眼底的绝望和惊愕，付文莉顿时慌了，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
可是没等到话说完，头一扭，又昏了过去。
“妈”
尤灵若急忙去按呼叫铃，手却一个劲儿的直发抖。
陆亦衡进门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他神色顿时一冷，大步走了过来。
帮着她按了呼叫铃，这才抱着衣服头发明显凌乱的女人，问道：“怎么回事”
“她不肯她不肯去指认尤天雄，甚至还想帮他脱罪。”
尤灵若眼底一片凄冷，若不是陆亦衡扶着，整个人都要瘫到地上去了。
“她不肯她不相信。”
“她都差点被尤天雄害死了，却还是不肯相信。”
陆亦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一点。
“好了，乖，你先坐好。”
陆亦衡把她放在沙发上，见医生跑了进来，然后牵着尤灵若的手走了出去。
刚一出病房，尤灵若就瞬间回头。
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向里面看。
见几个医生围着付文莉忙碌检查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恨。
她以为付文莉都经历了生死关，就该看清了。
所以她不想让陆亦衡为难，想着在他们之前，先说服了付文莉。
只要付文莉愿意指认尤天雄，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
尤天雄会为此付出代价，她可以继续照顾她的妈妈，好好爱护她。
却没想到，付文莉情绪波动会如此之大。
即使尤天雄花尽了心思想弄死她。
她还是爱他。
爱
尤灵若有些讽刺的勾起唇。
若是爱她，这么多年，就不会让她过的那么苦了。
偏偏当事人执迷不悟。
陆亦衡抱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眼神，却渐渐变得骇人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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