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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博然一走，陆威的眼神更为锋利。
他扫了眼对面坐着的几个人，最终把目光停在陆亦衡身上。
“亦衡，你想好了”
他说道：“法务部门一到，因为其锐坚持要解约而对陆氏造成的损失，会一笔一笔的给你记下来，这些账目，足够让其锐脱层皮。”
“你如果反悔，还来得及。”
陆威看着他，脸上渐渐多了丝慈爱。
像是看着一个吵闹着要在试图引起家长重视的孩子，颇为无奈。
“您看看协议。”
陆亦衡接过程宇递过来的文件，说道：“等法务来了，我们就开始。”
见他真的决心已下，陆威也不再劝什么。
一个商业奇才兼其锐的代领人，一个雄辩鬼才的专业律师，一份足以让其锐法务部都挑不出毛病的解约协议。
双方拉锯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完成的解约的第一步。
到了这个份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陆威深深知道了这一点，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艰难的，点了头。
“好，那今天就先到这里。”
陆亦衡站起来：“既然合同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的解约就会顺利很多，余下的，会有专门的人处理。”
他走到陆威面前，伸出一只手来：“叔叔，这些年，承蒙照顾。”
陆威冷冷的看着他。
一场商业博弈下来，他已然精疲力尽。
久久之后，他抬起手，碰了碰陆亦衡伸出的手。
随即，带着他的团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
程宇跟陆氏的那群法务，以一人之力对抗了整整三个小时，已经是口干舌燥。
狠狠吞了一口茶，再看向自家总裁，突然就愣住。
陆亦衡的眼神里，落寞、惆怅、叹息、感恩、缅怀，什么情绪都有。
还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怨恨。
那种恨意似乎一闪而过，让程宇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抬头，自家总裁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那副样子，仿佛铁打一般，刀枪不入的强大。
“走吧。”
陆亦衡带着他们出了陆氏。
临上车前，回头看了眼。
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让人看不懂。
解约的第一轮谈判很顺利，回去之后修改几个合同的细节问题，这些由程宇完成就足够了。
陆亦衡刚回到其锐，就拉了所有的高层和副总开了会，宣布了这一决定。
虽然内部早有风声传出，但是真的听到协议进程，有的人还是傻了眼。
“总裁，这陆氏已经同意了”
“嗯。”陆亦衡点头，说道：“之前因为陆氏的原因，我们的部分项目受到桎梏导致无法继续进行，这些项目刘总整理一下，明天下班前发给我，需要重启的，我会摘出来。”
刘总是其锐的项目总监，听到陆亦衡发话，眼神都在发热。
“好的总裁。”
他信心满满壮志待酬的模样感染了会议室里一多半的人。
其锐从来走的都是激进奋斗的路线，但是有个守旧保利的陆氏拖着，很多项目和工程都被杀死在摇篮里。
现在，没有了陆氏的牵制，他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继续大干一场。
“需要解散的部门，稍等会有邮件通知大家，所有进入其锐的员工都知道，其锐不养闲人，所以之前的苍蝇部门占用公司资源的，不管是总部还是分公司，一律砍掉。”
陆亦衡坐在主位上，眼神凌厉：“其锐刚创建的时候，因为各种需要，受制于陆氏。从今天开始，希望诸位忘记过去，全心全意为其锐服务。其锐和陆氏解约的消息会暂时压上一段时间，贸然宣布会影响到集团安定，所以各位按照我刚才说的，各司其职，各做其事，有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站起来，看着一众一路陪着其锐发展起来的老人亦或是被挖来或引进的骨干，嘴角一勾，气场邪狂：“六月之前，所有的项目必须跟陆氏脱离的干干净净。年中会根据诸位这半年的表现和部门情况，额外发一次半年奖金，作为大家辛苦工作的酬劳。”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眼里的亮光更甚。
他们面前站着的，是其锐的领军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种冷静而睿智果敢的手段，足以让每个人折服。
所有人都有预感，其锐走过这个阶段，势必要更上一层台阶。
未来，永不可期
陆亦衡回到办公室，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从早上忙到现在，他一口水都没喝。
桌上的咖啡已经透心凉，他慢悠悠举起茶杯闻了闻，眼神蓦地一暗。
刚坐下来，手机就响了。
贺亮亮欠揍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说亦衡，你真的跟陆家摊牌说拜拜了”
“你丫的够厉害啊，这消息瞒的够死，我以为你要过段时间才开始一步一步来，没想到你比谁都利落，直接把解约协议带过去了”
贺亮亮的声音高昂，带着无限的满足：“儿子长大了，爸爸很欣慰，老子要赶紧去跟铭轩说这个好消息，以后没有了陆氏的束缚，我看谁还敢说你其锐靠着陆氏才能存活。”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陆亦衡扬眉：“我刚开完会，让内部暂时保密。”
“陆氏啊。”
贺亮亮惊讶：“你都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陆氏对外发了通稿，指出了其锐这些年合作的弊端，然后一副我是大佬我原谅你的态度，把圣母演的那是个淋漓尽致，说跟其锐合约到期，是他们选择了不续约，为了彼此更好的明天和未来，我呸”
贺亮亮义愤填膺：“老子刚看到报道就知道丫的在吹，陆氏都要完蛋了哪里舍得跟其锐不续约，倒是你，你想好了”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闷：“亦衡，证据还不全面，未必我们现在查到的都是真的，我还是那句老话，你现在有若若有了家，其实该放下的也可以放下了。”
陆亦衡之前十几年都在查一个真相。
现在若是真的把那个真相查出来，很有可能要走另一条路。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贺亮亮都不愿意见他背负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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