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净晗索性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不走了。
她低头看着有些红肿的脚踝，这是昨天爬到酒店阳台时不小心弄伤的，只不过那时候她光顾着担心祁白，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刚刚下楼梯的时候，才隐隐感到刺痛。
想到今晚还要和十一去找那个地方，她又鼓足了气，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道修长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了。
她咧了咧嘴，正要开口的时候，祁白却蹲下来看了看她的伤势，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脚踝时，她忍不住往后一缩。
祁白收回手，身子微微一转：“上来。”
方净晗顺势扑到了他背上，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漾开来：“你最好了。”
祁白背着她站起身，淡淡道：“以前没发觉你这么矫情。”
“以前是以前啊，现在有了男朋友了，不该好好撒撒娇吗”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哦，不对，是妻子。”方净晗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祁白只是勾了勾唇，不语。
走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问道：“祁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比如”
“就是我接近你其实是有目的啊，或者说，我有不为人知的身份”
祁白道：“你接近我还有其他目的么。”
之前给他治疗身体接触障碍的事已经说漏嘴了，现在除了瞒着他她真实身份这件事，她也没其他事再瞒着他了。
隔了一会儿，她才问道：“祁白，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你不想，就算了。”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行了，我说过我要负责的”方净晗在他背上蹭了蹭，既然他们要结婚，那就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就是要坦诚相待，没有任何隐瞒的，对吧
她在他耳边轻轻道：“祁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夜半，风凉。
方净晗准时出现在和十一约定的地点，十一见她，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昨天在决定今晚行动后，她就走了，至于她去哪里，显而易见。
方净晗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十一手里接过枪：“他们那里防卫森严，要进去估计很难，所以我们今天只是去试探一下，不要强攻。”
十一点了点头。
方净晗戴上面具，一身紧致的皮衣使她在黑夜中显得极为削瘦单薄。
拉长的月光下，两道身影极快的朝目地的前行，周遭的树木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树影晃动。
凭着记忆，方净晗拉着十一站在了之前可以上电梯的山洞旁，等候了一会儿后，见没有巡逻的人走过，十一朝她比了一个手势，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左一右朝山洞里移动。
进了电梯的那一瞬间，四周的铁门瞬间被封住，每一面都密不透风，方净晗微微皱了眉，十一却摇了摇头。
电梯开始运作，却不是往上升，而是往下降。
一分钟后，电梯停下，他们身后的那块铁板突然朝外慢慢倾斜了下去。
外面是一个走廊式的迷宫，一眼望不到底。
十一走在前面，低声道：“跟着我。”
方净晗点了点头。
走了一段距离后，前面没了路，十一推了推前面的镜子，镜子突然一转，瞬间便将他推了进去。
方净晗眉头皱的更深，伸手去推，那扇镜子却再推不动分毫。
她朝后退了退，抽出了腿间的匕首正要用力掷过去的时候，她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左右打开，她直直跌了下去。
嘭
方净晗靠了一声，揉着摔疼的屁股，幸好这个地方不是很高，要不然她走啊就摔成一滩烂泥了。
这里不同上面的迷宫布局，只有几个带着欧式风格的回廊，她站起身，随便选了一个往前走。
特么这里真是机关重重，不小心点的话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走了不久，她正前方有一扇门，方净晗莫名有些熟悉，她四下看了看，这才发觉，她上次进那个房间的时候，这周围的布局装饰和现在一模一样。
只是上次电梯是上升的，而这次电梯是下降的，不可能是同一个房间啊。
她敛了神色，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低哑沉着的男声从椅子后面传来，似乎还带了一丝笑，“比我给你的时间快了一天。”
方净晗轻哼：“你不是早知道我回来吗，不然也不会废那么大功夫，让我绕了一大圈才进来。”
男人语气里的笑意不减：“没办法，谁让你带了一个朋友呢，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如此。”
“废话少说，我师父呢。”
“你似乎忘了，我给你的条件是什么。”他顿了顿又才道，“我到现在为止，还没听到祁白的死讯。”
方净晗微微眯了眸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祁白死”
男人从嗓子里发出两声干涸的笑：“这偌大的滨城里，想要他死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个都有理由么。”
“当然，那些人要么是觊觎他的地位，要么就是和他结过仇，不过我看你这么劳神费力的来杀他，应该与前两者无关吧”
“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方净晗问：“是什么”
男人话锋一转，冷了声音：“你到底杀了他没有。”
十一看着四周环绕的镜面，屈指在某块上敲了敲之后，才退了两步，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镜子应声而碎。
只可惜碎落的镜子后面，不是之前来的位置，他又接连打碎了几面镜子，可周遭的环境却没变，他神色一敛，收了枪走出去。
前方只有一条窄窄的回廊，头顶的光有些暗淡，地上的瓷砖像是黑色的大理石铺成，沉稳，寂然，仿佛经历里数千年的风霜。
滴答滴答。
头顶仿佛有水声在响动。
十一紧贴着墙壁，走了几步后，突然看到平整的墙上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他伸手一按，墙面转开，他闪身进去。
等他抬眼的时候，却发现对面站了不少黑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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