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树梢,江城。
天色微凉,星光暗淡。
方净晗坐在吧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手指在台面上轻叩。
祁白在滨城的势力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只要消息一传出,他绝对会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她。
而江城则不同,即便祁白在这边也有势力,但怎么也不如滨城,而且这里和滨城有那么一段距离,等他赶过来后,她应该把事情解决完了。
她有两个愿望,第一,找到寒夜的人,现在也没什么可找的了,第二就是找到穆叔那群人,血神眼的事总要解决。
方净晗看着面前的酒杯,微微叹了一口气。
等把事情解决完之后,她就去找那个死老头子,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彼时,付陵正在和几个妹子笑嘻嘻的喝酒,在非洲那个地方,他成天累的跟狗一样,好久没有过这么潇洒肆意的生活了。
最重要的是,祁白给他放了一个无限期延长的假,他得好好享受一下这醉生梦死的生活
就在他无比惬意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付陵的脸色一寸一寸僵住,靠要不要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
他收起电话,站起身正准备离开,那几个妹子却缠住他不让走:“付少爷,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乖乖,小爷我有重要的事,咱们下次再约。”
付陵说着,去扒她们手的时候,却意外瞥见了吧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了神揉了揉眼睛后,才走近了两步。
看看,看看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说了什么后,才将手机揣在裤兜里,朝吧台走了过去。
“付少爷”身后有女人娇嗔的喊着,他却只当听不见。
付陵手拍上方净晗的肩,正要说话的时候,她却迅速反映,将他的手重重别到身后。
“是我是我付陵”付陵疼的叫出声,几天不见,这女人下手还是那么重啊。
方净晗下意识松手,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这里”
付陵摸了摸鼻子:“这不在这儿喝酒呢嘛,刚好看到了你,这都是缘分啊”
方净晗抿了抿唇,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诶诶诶,别急着走啊,咱们那么有缘,隔了那么大的一个滨城和江城都能遇到,你难道不该和我喝两杯吗我请客。”
酒吧里音乐声鼎沸,人声嘈杂。他完全是吼完了这么长一句话,等吼完的时候,脸色涨的通红。
方净晗啧啧摇头,这孩子太死心眼儿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快速离开。
付陵伸手抓了一把没有抓到,咬了咬后连忙追了出,要说没看到就算了,但看到了还把她放走的话,祁白就不止把他派到北极喂企鹅那么简单了。
出了酒吧后,他看见方净晗走到旁边的巷子里,他卯足了劲儿冲过去挡在她面前,撩了撩头发后:“我说,咱们能好好聊聊么。”
“你要跟我聊什么。”方净晗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付陵眼珠子转了转,咧嘴道:“聊聊今晚的月亮为什么那么圆啊,聊聊我为什么那么帅啊,聊聊咱们等会儿去哪儿吃宵夜啊”
“你说的话没有一个是我愿意跟你聊的,第一,今晚没有月亮;第二,你帅不帅这个问题,我并不关心;第三,我不想吃宵夜。好了问题完了,我要走了。”
“你不能走”付陵坚决不让开。
方净晗默了默,缓缓开口:“拖延时间也不是你这个拖延法,我既然决定了行动,就不会在这里傻傻等着祁白来,你懂么。”
付陵知道她犟,也正了神色:“我可以不拦你,但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
方净晗低头看了看手表,知道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时间和他纠缠,一边往前走一边道:“随便你,不过你要是出了事,我不负责。”
付陵挑眉跟在她身后,这不看不起人吗:“谁要你负责了。”
巷子里很安静,只能能到流浪猫觅食的声音,方净晗加快了脚步,穿过巷子,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场后,她找了一辆车隐蔽,停了下来。
她从包里拿出了设备之后,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倒弄起来。
付陵没有想到她还会这样的东西,眨了眨眼睛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偏要跑出来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
“那你不喝花酒,跟着我做什么。”方净晗头也没抬的回答。
“我”付陵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耐心的解释着,“我那不是喝花酒,我只是放松一下心情而已,我一个大男人,不能看你一个小姑娘有危险袖手旁观吧。”
方净晗神色不变:“如果我不认识祁白,你会帮我么。”
付陵再次被噎住,这个女人实在是伶牙俐齿,不过
他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后才道:“小爷我今天喝了点酒,醉上心头,跟你讲个故事吧,你记住啊,我喝醉了,我说的都是酒后胡话。”
方净晗没有阻止他,只是微微停了手上的动作。
“其实祁白小时候性格没有现在这么冷,他也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渴望父母的疼爱,关怀,可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他父亲很讨厌他,却疼他弟弟疼到了骨子里,甚至想”
他说着,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你见过有父亲想要杀自己的孩子么,为的就是让小儿子继承家业,那时候,祁白不过五岁,祁爷爷知道这件事后,匆匆赶到救了祁白,从此之后,祁白便是他带大的,为了保护祁白的安全,他一手创立了寒夜,我,季寒,叶梧尘,都是祁爷爷从孤儿院里领养出来的。”
方净晗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祁远他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付陵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顿了顿便继续道:“祁白十五岁那年,祁爷爷死了,临终的遗言就是让祁白好好打理祁氏,祁远的心思不纯,太过浮躁,他那样的性格对于祁氏来说,毫无益处,这明争暗斗的二十多年啊,谁都不知道祁白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再怎么不济,也是他父亲,他的心里,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