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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 你是电,你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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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清然仍然回不过神来,她所见的冷冷的、不带温度的江凡景竟是当年那个如同玫瑰色一般温暖的少年,照亮她片刻孤独的晦暗。

    那年的夏天,叶清然还只是一个刚上高一的懵懂少女。即将面临高一的第一次大考,叶清然也因此第一次紧张得失眠。

    她本想早点睡觉,好好养养精神,可是心里却不由得忐忑。她起身看了看表,十点半,爸妈和昭然还没有回来。叶清然想看百~万\小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走到客厅,一片安静和漆黑,冷冷清清的,连她自己光着脚走在凉凉的地板上的声音也能清晰可见。最近弟弟叶昭然上的小学正好在开展家长开放日的活动,叶昭然表现活跃,自然让爸妈很是高兴,于是今晚带他去吃大餐看电影,叶清然因为复习便留在家里。

    叶清然开了灯,蹲在茶几旁,倒了一杯水喝,心里有点失落。整个家都沉浸在叶昭然表现突出的喜悦中,唯独她却与这份喜悦格格不入。爸妈的注意全然都扑在了小小的叶昭然身上,他的调皮任性,他的活跃机灵,好像都是可以被当作骄傲的。而即将面对大考的叶清然,一个人复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焦虑,孤军奋战。

    明明夏天该是酷暑炽热,叶清然却觉得有点寒意。

    大考转瞬也在叶清然的纠结中结束,迎来了结果。她的心情在见到结果后,一点一点地沮丧下来。

    “清然啊,爸爸最近要出差,你妈工作上也有事,你照顾好弟弟。早点回去,给昭然带点吃的。”

    “嗯,好。爸,你注意安全。”叶清然将情绪隐藏起来,故作轻松地接听电话。

    叶清然拿着成绩单,坐在操场旁的花坛边上,低着头,看着脚上的白色板鞋,鞋带有些松散了,脚尖脏脏的,边上起了一点毛毛的线。

    鼻尖一酸,眼眶突然热热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眼泪不住地往下落。“叶清然,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没考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鞋子脏了吗,有什么好委屈的”她用脚后跟重重地撞了几下花坛的边,当作是发泄。

    轰隆一声,天空一下子变得灰暗昏沉起来。紧接着是猝不及防地下起大雨来,劈头盖脸地淋了叶清然一身,奇怪的是她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这场大雨反倒恰到好处的给了她一身的盔甲,让她可以有个借口躲起来大哭,让她可以用淋雨的狼狈掩盖失意又失落的狼狈。

    “小丫头,你没带伞吗”温柔好听的声音,一点一点渗入心里。

    抬起头,是一张微笑好看的脸,眼睛里满满的笑意,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那一瞬间,在叶清然的眼里,他仿佛带着无与伦比的光芒,让这灰蒙蒙的雨天有了一些明亮。

    “没有”叶清然摇摇头,两颊湿漉漉的头发随着甩了甩,像一只受了伤又惹人怜爱的小鹿。

    “下这么大雨,不避一避容易感冒。”那时二十岁的江凡景亲切温暖,有星火燎原般的笑容,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为她撑着伞。

    “我我”叶清然有点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淋着雨偷偷地哭。

    “我们去那边走廊避一避吧。”江凡景指了指不远处的走廊。

    “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叶清然乖乖地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他的一举一动。她站起身,一下子腿一软,径直向他怀中栽去。他的t恤带着暖暖的体温,有好闻的柠檬味道。

    “你没事吧”江凡景没有介意,反倒友好地询问她。

    叶清然猛地觉得脸上发烫,一直烫到耳根,连凉凉的雨水也没能浇灭这温度。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摇摇头。

    站在走廊上,雨水坠落在台阶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叶清然踢踢自己的脚,白色的板鞋已经湿透了。脸上也被雨水淋得七七八八,头发乱乱地贴着。

    “谢谢你,学长”她声音弱弱地,有一点因为太久没张口说话的沙哑。

    “没什么的。小丫头,这伞给你吧。”江凡景将伞递过来。

    “可是”叶清然不敢抬头看着他,怕被发现自己哭得红红的眼睛,怕他笑话。

    “拿着,我没事。”江凡景直接将伞塞进她犹犹豫豫的手里。“早点回家,别感冒了。”说着,江凡景就准备向雨中跑去。

    “小丫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受伤就受伤,大笑也是痛,大哭也是痛,你说呢”他又转过身,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直到慢慢地,被雨遮住了视线,再也看不见。

    握着伞柄,温温的,还留有他握过的掌心的温度。叶清然久久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感到久违的被疼爱的安心。她这么一份小心翼翼、跌跌撞撞的孤独,却被他的笑意和话语轻易地温暖。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思绪又回到现实,叶清然实在不敢承认,曾经那么温柔可爱的人,为什么失去了这些她所珍视的美好,这些年的江凡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生出这么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来。

    “小江江,听说你最近住在榭舍里高级公寓,怎么你家那房子准备空着拿来养蘑菇啊”电话里,是江凡景的好友卓浅行贱贱的打趣。江凡景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准备挂断。“别别别,别挂呀你这暴脾气”

    “卓浅行,下一次你这号码是打算被拉黑吧。”江凡景一向毒舌又霸道,连卓浅行也拿他没办法。

    “别啊。说真的,你一向工作狂,待公司或者出差住酒店的时间比你待家里还长。这次你出差,我去你家看了看,长蘑菇了都,一看那房子就被你冷落了太久。怎么这次回来,又跑到榭舍里去了”

    “我乐意,你话那么多。”

    “我看,你是在躲着奚茗吧”卓浅行一副早已看穿真相地偷笑。

    “卓浅行,你果然是个江湖郎中,这么闲。”江凡景顿了顿,“我房子里的蘑菇,交代给你了,郎中卓。”

    “江凡景,我很忙的,我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没事还得拉出来给你当当老妈子,我这么年轻,操着一颗奶奶般慈爱的心,我真是不容易啊。”卓浅行在电话里嘤嘤嘤地诉苦。

    江凡景笑了一下,“得了得了,忍着。”

    “我听特助说,你最近跟个小姑娘结下梁子。嘿嘿,给我透露点呗”

    “天黑请闭眼。”说完,江凡景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这家伙,我要再给他当老妈子,我就把他那房子里的蘑菇吃掉”卓浅行气得跳脚。

    “卓先生,江先生派我来接您,这是工具,希望清理蘑菇能用得上。”门铃声适时地响起,门外传来特助的声音。

    卓浅行装傻:“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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