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千多万观众的直播间里，一时间硬是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个，静悄悄的，仿佛显现的在线观众人数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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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一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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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已经知道了故事原委的潘安和刘曦，都在当事人的描述下，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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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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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巴结的人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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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点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的东西，换份香火情分，哪怕以后不一定用得上，哪怕关键时刻不一定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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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就和求神拜佛一样，求个心里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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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很多人就算想上香还没门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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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却别在于，这是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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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若是非要较真的话，这个行为按道理来讲肯定有问题，属于不良社会风气，潜在危害很难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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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种现象实在是太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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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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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老爷子的担忧，就不属于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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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这种大环境下，儿子很容易被糖衣炮弹击中，毕竟从来就‘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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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成为了巴陵府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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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成就，让老爷子非常骄傲，自豪，这属于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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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出息了，在老人看来，比什么都要值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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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位高权重之后，伴生的风险也扑面而来，第一时间里就让老人感受到了儿子以后危机四伏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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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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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融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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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一个做父亲的舔犊之情，那是老人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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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眼下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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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率先回过神，询问：“老爷子，您觉得这种事情，以及你担心的问题，要怎么样才能杜绝它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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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有那个能耐，还用请你来帮忙啊？小梨儿说，你可能会有办法，怎么还问起我这个糟老头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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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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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种不客气的语气，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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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摆脸色可以算误会，随后在线观众人数质询可以被归纳成有所求，后面派椅子的语调就算不上纲上线也属于倚老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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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这一回，已经第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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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刘曦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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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两千多万在线观众，也有不少觉得这老人，似乎已经有点官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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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同样看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有急着回应老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小梨儿：“你爷爷一直是这么个急脾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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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为了翻底，而是为了避免老人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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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老人既然能够意识到社会风气有问题，以后可能会害了儿子，并因此十分担心，就证明他不是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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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有可能是性格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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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大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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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性格的人眼里，但凡他觉得你该做到，而你没有做到的事情，里面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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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要么就是推诿不愿意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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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答案没法让他们信服，那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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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从刚见面时，这位老人对潘安直播间在线观众人数有要求，没达到预期立刻十分失望，甚至都不愿意继续，就能看出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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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小梨儿连连点头：“小安哥哥，从我记事起，爷爷就这样，动不动在大街上跟人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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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瞧见不检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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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是随地丢了个烟头，都会要求对方捡起来丢到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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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打抱不平，遇到别人争执，就喜欢过去了解前因后果，然后做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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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还会被两方一起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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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就这种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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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脾气好多了，但也被我爷爷嫌弃，说坏人都是我奶奶那种人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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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偶尔贪玩，奶奶总会包容我，我爷爷就会严厉训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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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奶奶都不能开口说话，要不然就会连着我奶奶一起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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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如果不是他，就我奶奶那个脾气，我爸早就毁在他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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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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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小梨儿顿了顿，凑到潘安耳畔嘀咕：“我爷爷从网络上找了不少信息了解你，然后非说你就是皇室的喉舌，属于公务人员，所以对你可能会比较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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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所有公务人员都是服务民众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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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工作做不好，就是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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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要求挺高，道理很多，有些我现在已经能理解和接受，有些我仍觉得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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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爸都一样，所以能不回家就不回家，怕被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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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这些毛病，其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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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安哥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也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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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正哭笑不得，准备安慰这满眼歉意和担忧的小姑娘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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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老爷子不乐意了：“你们嘀咕什么呢，还悄悄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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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笑着解释说：“其实没什么，就是小梨儿说老先生您把我当成皇室旗下，负责宣传正能量的公务员了，而您又对公务人员要求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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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副理所当然模样：“不是我对你们要求高，是你们的职业使命感，让你们必须提高自我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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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连忙打断了老人的长篇大论：“老爷子，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皇室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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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少府旗下子公司，也就是星耀直播平台，签的是合作协议，而不是受雇员工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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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制内工作人员拥有的一切，我都没有，只有相应的合作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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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爷子是觉得我可以预支举办那些演唱会，是皇室提供的资金，那您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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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开支都是我真金白银填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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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钱也是直播间观众老爷们对我支持的礼物分成，以及歌曲版权分成，并无外部资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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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预支也是靠的信誉评估，回头要拿真金白银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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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解释了一下这些容易引起误会的事项，潘安就将话题转回了正规：“关于困扰老爷子的问题，一直有很多专家在研究，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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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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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虽然办法推行了不少，还没有太大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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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相关内专家不给力，而是因为我们帝国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高度，民众也还没又能够养成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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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根深蒂固的问题一样，我们只能一点点来，先定一个小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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