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平生很忙。
忙得要跟南幽学院的人打交道。
这种事，他并不擅长。
他这是第一次出世。
平日里，面对的，只有师尊一个。
偶尔，一个师伯会回来一下。
但是，这个师伯，言平生没见过他的样子。
言平生当上了南幽学院的副院长，这个消息，自然是传开了。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何德何能，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也正因为如此，有人对言平生，是不太满意的。
比如说，另一个副院长，万青。
万青，这个人，跟肖家关系很深。
是肖家的女婿。
肖怡然的堂姑父！
肖章的亲姑父。
所以，肖怡然来南幽学院，并不会找万青帮忙。因为她知道，找了也没用。
而万青，也是昨天才刚回来。先前有事出去了。
“院长，我觉得，这太儿戏了。”
万青在质疑方韩山的决定。
方韩山放下手中的案卷，看了万青一眼，淡淡说道：“你一向不理这些事，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
万青并不是那么闲的人。
即便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当上了副院长，他也不想过问。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只不过，夫人不肯。
肖映容，便是他的夫人。
得知这个言平生跟肖怡然关系匪浅之后，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来找一找方韩山的。
万青认真的看着方韩山，说道：“只是觉得不妥。”
方韩山点头，看着他，道：“你一向稳重谨慎。既然如此，你去把言院长叫来吧。”
万青一愣，没有想到方韩山会这样说。
不过，点点头，他还是去了。
很快，万青带着言平生，来到了方韩山面前。
方韩山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其他客套话，直接对言平生说道：“万院长觉得你没资格，你怎么办？”
万青当即一愣，赶紧想要辩解：“不是……我的意思是……”
方韩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摆摆手，道：“行了，一样的。”
他看着言平生，道：“说吧。”
言平生一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没资格。万院长说得没错。”
方韩山点点头，然后对万青说道：“听到了吧。”
万青有些迷茫，点头：“听到了。”
方韩山点头：“嗯，那出去吧。”
万青一愣。
虽然说，我万青平日里不过问什么事，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戏耍我吧。这就让我出去了？
万青面色有些不好看：“方院长，你这是……”
方韩山面色平静，端起杯，喝了一口，之后才道：“你不觉得他很诚实吗？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没资格。”
万青错愕，不由自主的点头：“是……挺诚实的……可是……”
方韩山耸肩：“那不就行了？够诚实就行。”
万青彻底懵了，方韩山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没好气的说道：“院长，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资格当这个副院长！”
方韩山一笑：“那你觉得要怎么做……他才有资格。”
万青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学院，不外乎两种能力最为重要。魂装和修炼！他会哪样？”
方韩山点头，看向言平生。
意思是问他，你会哪样？
言平生很干脆的摇摇头，道：“都不会。”
万青当即就怒了，道：“你看看，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当副院长？方院长，你这样的决定，是会害了我们学院的！”
方韩山点头：“我也觉得，不过，既然都已经成定数了。不如就让他当几天吧。如果觉得不行，再换掉。”
万青语塞。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方院长，这……”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是为了学院好。不过，言副院长万一真的有本事呢？”方韩山认真道，“给他几天时间证明一下自己嘛。”
万青沉默。
片刻后，才说道：“既然方院长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转身，夺门而出。
显然是有些愤怒的。
方韩山没好气的看了言平生一眼，道：“你说你，就给他看看你的能耐不就完了了？”
言平生看着方韩山，认真道：“我……是真的不会……”
方韩山错愕。
而言平生，已经转身离开了。
对于南幽学院的学生来说，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因为他们都有各自的老师。
而李裕先前带的学生，也就是面前这些了。
李冒宗也走了，那么，现在最厉害的，便是李冲天和程月。
对于言平生，这将近二十个学生，也持有怀疑态度。
李冲天之所以能赢，是因为李冲天本身厉害。跟言平生，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是他们的认知。
所以，此时此刻，言平生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觉得有些不悦的。
毕竟，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个好老师教导。而不是面前这个……好像没有什么本事的，年龄甚至只比他们大几岁的少年！
“老师，你知道什么叫魂装吗？”
一个少年，朗声开口。
他此刻，有些不屑。
他跟李冒宗有些交情。
平日里，跟李冒宗也是常常玩在一起。
所以，对于言平生，他是很不服气的。
言平生微微一笑，看向了他。
武震英，这个少年，言平生还是知道的。
“略懂一二……”
言平生轻声回答道。
武震英有些不屑，看了言平生一眼，道：“我也略懂一二，不过，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老师！”
言平生点头，随意道：“但说无妨。”
武震英当即上前，看着言平生，道：“老师，帮我看看，这个是什么纹理！”
他提笔，飞快的在纸上画出了一些复杂的纹理。
龙飞凤舞，线条在纸上跳动。
看似很混乱，但是每一条线，都展现出一种互相牵连，互相凝聚的姿态。
很快，线条完全画完。
武震英停笔，将这张纸，递到言平生面前。
他微微有些得意，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老师，请您看看，这纹理，到底是什么纹理！”
言平生微微一笑，点点头，接过手中的纸，只看了一眼，便抬起头，看着武震英，徐徐说道：“这纹理，狗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