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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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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空总是让人心烦,尤其在夏天,在西安。

    无所事事的闲人们躲在现代娱乐场所里偷凉,忙碌的人们疲于应对办公室里的没有硝烟的战场,学生们三五结伴,冰淇淋,冰棒,欢笑,短裙,运动衫。

    工人们,超市小店老板们,则蹲在路旁望着形形色色的姑娘,脑海里闪现各种黄色的情节。

    一个短裙少女肆无忌惮在游戏厅的跳舞机上扭动纤细的腰肢,她白皙的大腿,浑圆又紧实,修长且饱满,如瀑的长发随着跳动来回摆荡,男人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时而被长发遮住,又时而露出来的“挺翘蜜桃”。

    由此可见跳舞机周围站着的围观的男人们,不懂舞蹈,只是懂女人。

    慢慢的音乐节奏加快,少女跳的兴起,脸色潮红,胸前白兔跳动的剧烈,周围男人的心也随之一紧,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不要脸的事,跳舞机对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油头,墨镜,一点点胡茬,嘴角带着微笑,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跳舞机周围猥琐的男人们,他双手背着,大概在掩饰那满手的纹身,他站的并不挺拔,甚至有点驼背,却挡不住呼之欲出的胸肌。

    周围的男人都带着很鄙夷的眼光看他,这么大夏天穿西装也不嫌热。

    一曲过后,少女走下来,捡起男人脚边的水喝了一口,兴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少女脸蛋红扑扑的,心跳带动着白兔微颤,还有笑弯的眼睛,香汗淋漓的锁骨,桃红娇嫩的嘴唇,洁白的牙齿,这大概就是很多男人第一眼见到她就恋爱了的理由。

    说出来没人信,她都已经不是少女,已经是三十岁的少妇了。

    男人温文尔雅的说:“梓潼姐,咱们该回去了,老爷等急了。”

    女人点点头,一把抱过男人的脖子,亲了一口,喊道:“陈言之,你追得到我,就回家。”然后自顾自的跑走了,她跑的轻盈,调皮。

    男人偏过头玩味的看了一眼周围失落,疑惑,嫉妒,羡慕,的男人们,扭头急忙追向女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遭受周围男人的嫉妒了,他从初中毕业就没有再上学,也许初中都没毕业。

    反正他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非主流少年,发誓要混黑社会,要当一个赫赫有名的打手,就这样他认识了这么一个尤物主子。

    这个主子,简直是太惹眼了,完全不符合他初中时候自学过的,保镖守则十六条,嗯,怎么说那本书呢,那,那本书,很杀马特。

    那时候陈言之十五岁,碰到了这个比他大七岁的姐姐,这个姐姐问他为什么要当保镖,你会什么他跟说相声背贯口一样的背出了保镖守则,逗得李梓潼笑的起不来身,然后李梓潼就把他收成了自己的保镖。

    别看守着这么尤物的主子,陈言之还是一点色心没有,在他眼里,女人都是祸水,只有诸葛青圣老爷子才是自己该去学习的榜样,那个老头大概是建国以来,地下社会的第一人,可惜死的早,陈言之想做一个活的长一点的打手。

    印象里是一个小村子,在成为李梓潼保镖后第一次跟人动手,对面还是二三十个流氓,当时为什么去那个村子,已经忘记了,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李梓潼那天穿了一件吊带,还有短裙,短的不能再短了。

    当时十五岁的陈言之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心说,红颜祸水,出来办事哪能穿这个,这不是暴露目标吗

    果真,他俩还没进村子就被二十多个流氓盯上了。

    面对着一群几乎赤身裸体的小流氓,听着他们满嘴的脏话,看着他们猥琐的动作,陈言之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李梓潼后,心说,真是红颜祸水,然后他一马当先

    把自己在初中化学课上学了点散装本的咏春拳,和背了很久才背过的太极拳都用上了,然后就被一脚踹到了一边,疼的他嗷嗷叫。

    陈言之就记得那天,这个他总以为是柔弱女人的李梓潼,一个人打了二十多个流氓。然后就是陈言之臊的离家出走。

    农村小院子里一颗枣树下的老式藤椅上,坐着一个抽着破旧烟斗的老人,他在闭目养神,身着粗布小褂,粗布黑裤子,绑着小腿,穿着自己做的千层底布鞋,右手转着两颗铁球,反复的把玩,整个手掌都是老茧,看上去粗壮有力,手背上骨节异常突出,又包裹着黑色的老茧,像鳞甲一般。

    粗壮的血管软软的盘在老人的手背,感觉像是一条条睡着了的蛇,老人小腿肌肉发达,就算绑着腿带子也棱角分明,看的出来老爷子是个狠角色。

    李梓潼从外面跑过来抢了老人的烟斗,娇嗔道:“我妈都说了,你再抽烟病就好不了了,姥爷”老人没有睁眼,这个时候,刚才的陈言之也进了院子,挺拔了很多,站在旁边三米远的地方不说话。

    老人没有理梓潼,默默的自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梓潼气急败坏的跺脚,上去抢烟,老人没有睁眼,便躲开了,随手推开了她,没有用力,软绵绵的,但是李梓潼却被推的一个趔趄。

    梓潼又冲上去抢,抢了几下,都被推开,然后她眯了一下眼睛,轻哼了一声,大喊:“李鹏三”李梓潼动真格的了。

    陈言之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打斗,李鹏三老人闭着眼,躺在藤椅上,就算这样,意识轻易躲开了李梓潼的拳,他不由得惊叹,不愧是当年一只手就摆平诸葛青圣的老头儿。

    他知道就算自己跟着李梓潼学正经拳法已经七年了,虽说进步神速,可也不能保证三个自己能打得过李梓潼。

    这个看上去娇嫩的女人,真动起手来,不能说像母老虎,那太夸张了,因该公正一些,像武松。

    况且老爷子闭着眼还有这等手法和听力,自己练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望其项背吧,外界都传李鹏三老了,打不动了,看来估计是老头儿自己传的瞎话啊,这是要扮猪吃虎的节奏啊,果真是人老了就成精了。

    梓潼抢了很多次,李鹏三老人都很轻松的避开了,并且成功的抽完了一根烟,她更加气急败坏,咬着银牙,跺着脚大喊:“姥姥,你看他”

    过了三秒钟,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粗壮的农村老太太特有的嗓门:“你个老不死的,让你抽,看我今天还让你吃饭嗯老不死的。”老头立马睁眼了,吓得胡子都歪了,从藤椅上蹿了起来,飞也似的跑回屋里。

    李梓潼满意的笑了笑,就看见从厨房走出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胖老太太,系着蓝色的围裙,穿着农村大妈们很喜欢的碎花白汗衫,抄着一根擀面杖,骂骂咧咧的就走进来了,梓潼温柔的看了一眼李鹏三老人的背影,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挡在眼前的一丝头发,美的不可方物。

    老太太眼睛很尖,正好瞥见这个画面,老太太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这大概就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安静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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