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懒得管什么财龙不龙的呢,我看到剩下的一百多好人正准备动手了。
好家伙,那位吴厂长因为符箓的关系,真心话是一句接着一句,骂人都不带重样的。
官僚作风早就没了,换而言之的是一副流氓德行。
完完全全的小人嘴脸,即便是工人都快愤怒了,他竟然还不收敛。
结果怒火如刀,我看到起码有一半的人肩膀上挂着绿色的刀子。
那吴厂长还骂呢:“就你们这群人有一个是一个的放这里,厂子效益好那是领导们的辛苦换来的,你们换来了什么让你们加个班都骂骂咧咧的,本职工作干的好不好你们心里没个数儿你,就你是,对,你上个月跟我办公室里拍桌子,是你干的吧我好歹也是厂长啊,副科级待遇的,被你一个工人拍桌子,我脸放哪儿放我今天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已经被列入下岗的第一批名单里了你还有你媳妇,都下岗”
说这些话的时候,这位领导,把面前的桌子拍的是啪啪作响。
表情那叫一个狰狞
让我这个局外人都恨得牙痒痒。
李纯良忽然对张媛柔说道:“准备好拉架吧,不然这人非被打死不可。”
我惊讶道:“李哥,你还会看面相啊”
李纯良白了我一眼,张媛柔对李纯良说道:“别介意,他就这样,已经无药可救了。”
李纯良点头说:“嗯,看出来了。”
“我说,你俩过分了,说我听不懂的有意思么”我抗议道。
李纯良忽然笑着对张媛柔说:“他听不懂,以后有你受的了。”
张媛柔脸一红,说:“我才不要呢”
“控”李纯良忽然神色一变。
张媛柔也跟着严肃起来,一些被下了符咒的工人开始有意无意的拦住那些已经点燃了怒火的同事。
我看到一百多好人已经开始相互拥挤起来。
这绝对是要动手的前兆。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我爹忽然窜出来了。
一下子挡在了人群前面。
老头子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我头一次看到老头子像个英雄一样。
他懒在人群前面大声吼道:“都站住”
大多数人都站住了身形。
老严同志还想说下一句话呢,吴厂长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喊道:“你们要造反啊信不信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马上让你们下岗”
老严同志一转身,一把薅过吴厂长手里的扩音器,冲着他喊道:“你给我闭嘴啥时候还在这里说有的没的”
李纯良冲张媛柔道:“撤掉那个吴厂长身上的讲真符吧,不然真被打死了,对你不好。”
张媛柔勾动手指,就看到那吴厂长心口上贴着的纸人飘了起来,在半空中忽然烧成了灰儿。
接着,张媛柔忽然做了一个拍胸口的动作,颤声说道:“好险好险”
李纯良也点头道:“确实好险,就差一点”
“咋了咋了”我追问。
李纯良解释道:“刚才那张讲真符差一点就在吴厂长的身上燃烧,一旦那样,就是符印人心,以后一旦有什么因为真话得罪人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都会算在张道友的身上。再者就是符印人心之后,从此就只能说真话。”
“哈”我惊讶一下,说:“那还不好这种人就该说真话”
李纯良看了我一眼,说:“兄弟,人活在世上,不一定每时每刻都必须讲真话,有一种叫善意的谎言,比真话更温暖。真话有时候如刀如剑,伤人杀人都不得控制。”
张媛柔补充了一句:“真言如刀亦可杀人。”
“咦,你们看我爹”我惊讶的看到,我爹脑袋上面竟然
我爸说话的时候,一句话,竟然形成了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风,有几个人肩头上的怒火之刀竟然直接熄灭了。
“这是信任的力量”李纯良在我身边告诉我。
“这么神奇”
“神奇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种信任都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你父亲很了不起”李纯良说。
我点头认同的说:“我爹真的很了不起的别的不说,在这个千人厂子里,人缘好成他那样的,几乎没有。就这点,我比不上他。”
李纯良说:“那你以后得跟你爹学学。”
我耸肩膀,说:“不,我得活出自己的路来。”
张媛柔在一旁嘀咕了一句:“我似乎看到坎坷的前途。”
这话我当没听到,反正班长同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说过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紧接着,老严同志又说了一大堆话,我就看着一群人肩膀头上的怒火刀子逐渐逐渐熄灭。
随之的是李纯良开始跟张媛柔往下拉悬浮在他们头顶,那看不到的纸人往下落。
贴在了工友们的身上。
最后只剩下三四个人,心里还憋着火,肩膀上的怒刀还存在。其中就有我哥一个。
我有点担心我哥的状态,就问李纯良:“能不能弄盆水给我哥消消火”
“除非弄真水、弱水这类来,否则怒火这个东西是没办法借助外力扑灭的。”
我说:“我爹那个什么信任不就可以了”
“你也说是信任了,看来你哥不信任你爸爸。”李纯良说。
我有点无奈,毕竟我哥和我爹之间,属于养父和养子的关系,从我哥从来不叫老严同志为父亲就知道在他心里我父亲的地位应该没高出去多少。
这一点,我倒是感触不深,不过被李纯良这么一说,反倒是替我娘有些感触了,觉得我娘真不容易。
“要不我去把我哥拉回来”我这会儿眼皮子一直在跳。
张媛柔看着我问:“严复,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
李纯良也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说:“右眼皮跳的厉害。”
张媛柔跟李纯良对视一眼,点头道:“可以,赶紧去”
我见二人面容严肃,赶忙转身就混入人群。
等我凑近了我哥身边,才注意到他背后背着的手中,竟然藏着一把改锥。
我直接一把就攥住他的手腕。
我哥一个激灵,猛然转身,却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
我急忙说:“哥,老妈叫你回去,有急事。”
老哥惊讶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忙说:“快点,老妈着急呢,真有急事找你”我说话的功夫,眼睛是一直在盯着老哥肩膀上的怒刀。
我见到老哥肩膀上悬浮的怒刀几次闪亮,最终暗淡下去。
我赶忙拉着他就走,老哥问我:“不要叫伯伯回去”
我转身垫脚把目光越过人群,看了一眼老严同志,然后摇头道:“不用”
等拉着我哥走过我们藏身的门口,就一瞬间,我见到一张纸符从门后飞出来,一瞬间贴在我哥的后背上。
下一刻我就听到李纯良说了一个字:“定”
我哥就真的直勾勾的定在我旁边,一动也不动了。
“这么神”我太惊讶了,拿手在我哥眼前晃悠了一下,转头去问李纯良:“我哥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看到吗”
李纯良点头道:“可以”
我赶忙把掐着我哥脸蛋儿的手拿回来,讪笑着说:“哥,你别介意啊,刚才都看你要动刀子了,我得拦着你点。”说着话,我赶忙把他手里的改锥拿出下来,顺手丢在一旁的草丛里。
“先这么放着”我指着我哥问。
李纯良道:“来,搭把手,先把你哥抬回去。”
我去抬脚,李纯良抬上半身,抬着的过程中我问:“就你能弄个控制人的符,让我哥自己走么他真够沉的,像猪一样。”
李纯良道:“那个很费力气的,你以为是控尸呢,蹦跶蹦跶就行了”
抬进房间,找了个平坦的地方,给我哥扔地上,我好奇的追问:“真有那个控制僵尸的”
“那叫走尸,以前专门千里、百里送尸体回家安葬的一种方法,现在很少有人学这个了。”李纯良说道。
张媛柔这时候插嘴道:“差不多了,严伯伯的气场还是挺足的,要不要开始”
我和李纯良同时点头:“那就开始吧,有些人必须接受惩罚”
我跑到门口,想了想,又把我哥给架起来,说:“老哥,你看好了,你那种想动手的习惯真的不好,人做事要多动脑子,动手的都是猪你知道不跟我在这里看热闹吧。”
我估计我哥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不过也是让他在这里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俺家老严同志成功的熄灭了大多数工友身上的怒火,可问题是关键问题还没解决,比如让吴厂长晚上守在冷却池的问题。
因为我们还给这位吴厂长准备了丰厚的夜晚大礼。
李纯良忽然说了一句:“可惜那只隗了,要是没掐死就好了。”
我白了一眼李纯良,这不是废话么,我给我爹报仇还有错了
这时候,老严同志忽然话锋一转,说:“当年吴厂长还是我所在班组成员的时候那刻是个耿直少年,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的,如今成了厂领导,那也是初心不改为人民服务嘛,对不对刚才吴厂长说的那都是气话,大家安静一下,让厂长讲两句,让吴厂长跟大家伙儿说说心里话。”
我这一刻觉得老严同志还是挺有范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