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姜收针自内室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那些原本被赶出来的御医禁不住上前询问。
“皇后娘娘如何了”
黄子善亦是跟在她身后出来,“回禀贤妃娘娘,淑妃娘娘,皇后娘娘的病情已无大碍。”
“郡主,过来。”贤妃慈爱的招手示意司姜走到近前,“好孩子,你救了华国的国母。”
“这是臣女身为华国的子民应做之事。”司姜看向淑妃娘娘,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贤妃虽同皇后不和,但好在两人都是为了赫连瑾好的,爱屋及乌,时间久了,互相看对方也顺眼了些,自然不希望对方出事。
淑妃娘娘笑的尴尬,“郡主果然好本事。不知皇后娘娘到底得了何病,连御医都治不好的病,便被郡主给治好了。”
“淑妃妹妹这话说的便有些过了,郡主自幼长在商贾人家,走商之人多少都是会些医术和偏方的,御医不知也很正常。”
司姜感激的看了淑妃娘娘一眼,这宫中处处都是云波诡谲之处,但凡是一点的善意都是极其不常见的。
她今日的举动确实唐突,说好的示弱被她搅成了一锅粥。可皇后是赫连瑾的生母,她又不能在明知自有能力的情形下放任那些御医去间接害死皇后。
“皇上驾到”
“燕王殿下驾到”
外间传来通传声,还不等众人跪下,皇上便风风火火的入内,大手一挥免了所有人的礼数。
“贤妃,皇后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皇后姐姐现在已无妨,御医在内进行后续的调养与治疗。”
皇上几不可见的皱皱眉。
贤妃紧忙补充两句,“原本确实是极其凶险的,好在郡主知道一些偏方能治疗皇后娘娘的病,皇后姐姐这才脱离了危险,加之太医院的御医们的救治,现在已无大碍。”
若不是贤妃提起,皇上只怕尚发现不得躲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司姜。
“安平郡主。”
“臣女在。”
“今日郡主救治皇后有功,赏珍珠十壶,翡翠头面一套,锦缎十匹,黄金百两。”
如此殊荣,愈发的彰显皇恩浩荡。
“臣女谢主隆恩。”
“今日郡主劳累,便先回宫去。燕王,皇后是你的生母,郡主救治有功,你自应去送郡主回宫,速速回返,切不可耽误。”
“儿臣领命。”
自昭阳宫出来,外间的大太阳天也不能恶化司姜觉得暖和半分,不知何时她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只觉得自己的半条命快要交代在了昭阳宫,刚刚皇上确实皇恩浩荡赏赐了她,可她却忘不了他的眼神,不似什么善良之辈。
赫连瑾走在司姜身旁,同她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此刻她眼中看似平静实则翻滚的情绪全都尽收在他的眼底。
不得不说她对自己的一切隐藏的极好,甚至是情绪,若不是他对她的了解,怕是也极难看透她心中所想。
“今日你不该出手。”
“若是我不出手,便要用到回魂草。”
回魂草,延续一盏茶的生命,看似救命实则在燃尽生命中的最后的火苗。
“多谢。”
司姜忽的仰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和我还这么客气。对了,今日一早禁军搜查各宫寻找七彩琉璃珠,宫中传言四起,我有点担心颜承陌的处境。”
“父皇限期三月让他破案,江湖上的事只能用江湖上的人来解决。”
“这么说来陛下心中是有目标的了。可这种无关痛痒的算计,不似他的风格。”
“目标算不得,只不过是不能有损皇家颜面罢了。这件事你不必多想,再过不得几日你的养父母便会入宫,在哪之前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必再显露自己,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她明知故问的发问,“我是堂堂郡主,哪里来的危险,况且这宫中不就是最安全的所在么。”
他珉紧薄唇,停住脚步,“到了。”
她抬头,正是她的河临院,站在门外还能看见院中扫地的花和。
“多谢殿下。”
“郡主客气。”
她歪着头看着赫连瑾,“殿下先走,我想在这里看着殿下先走。”
“好。”他眼中暗波流转。
直到看着赫连瑾走远,背影逐渐变作了一个黑色的点,司姜仍站在原地傻笑。
“郡主。”花月语气暧昧不明的撞了撞司姜,“您还看呢,走远了,您怎么还傻笑上了。”
她心情颇好的赏了她一个脑崩,“你懂什么。”
“奴婢怎的不懂了,郡主方才那个眼神,分明便是芳心暗许的模样,甜。”
“你个小丫头,胡说些什么,什么就芳心暗许了,你懂么。”
她这分明便是借着这个机会讨好赫连瑾,计划让他接受她这个谋士,不管怎么说赫连瑾的关心有些突如其来,但这是好预兆。
“奴婢懂,奴婢懂得很,其实燕王殿下看着外表清冷不近女色,但内心是火热的,宫中不少宫女心中都是思慕燕王殿下的。”
听起来赫连瑾的人气似乎还挺高。
“那你说说怎么个内心火热外表冰冷。”
花月的手指点在唇上,极其认真的思索着,“便是前年过年之时,宫中历来是要举办年宴的,当时有个小宫女因为路滑摔伤了腿,还是燕王殿下发现并命御医诊治的,不然那小宫女便要变作瘸腿之人了。”
“还有这样的事。”司姜狐疑的打量着她,“那个小宫女便是你吧。”
花月的脸顿时红到了脖颈,“郡主,你惯会取笑奴婢了,奴婢不同郡主好了。”
“好了,我不打趣你便是了。”
“对了郡主,听闻燕王殿下现在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女色了,奴婢听说殿下似乎偷偷去过笙歌坊。”
司姜不自然的轻咳两声,目光四处瞟着,正瞧见墙角处堆放着的几个破瓦罐。
“对了,你去内廷司要两个药壶送到清河院去,清河院的事内廷司办的总是慢了些,切记这件事莫要同外人说起。”
“是。”
近来,随着云卿墨病情的好转,他在宫中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若不是有人授意可以为难与他,又怎会如此。
他是她的病人,她自不会放弃他。
况且,她总觉得云卿墨似乎有何事在瞒着她,三番两次在云南之事上警告她,他定知道些她不知道的。
在那之前他不能死。
云南之与华国极其重要,云南稳则华国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云南乱起来。
云南的问题必须和平解决。
但这和平二字又极其的不易,淑妃娘娘的刁难,陛下又是如此态度,实在让人心中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