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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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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9章最好的回报

    圣旨腊月十一到了江州府城。江州镇守太监夏伦一看竟然是文官封爵这种百年不遇的好事,想着这么大的喜事喜钱一准不少,不敢耽误,立即出发,快马加鞭地终于腊月十四早晌到了雉水城。

    时谢知道正在书房里看谢奕背书,忽看到管家往屋里探头,知道有急事,出言问道:“什么事?”

    管家赶紧进来告诉道:“回老爷,刚春管家使人来回说府城的夏公公捧了圣旨即刻就到,请大老爷还有老太爷预备接旨!”

    “接旨?”谢知道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做官的儿孙一个在山东、一个在京城,陛下即便有旨意也是往这两个地方送,怎么给送家里来了?

    这事可透着奇怪。

    看谢知道沉吟,谢奕问来人:“春叔呢?”

    他怎么没自己来?

    下人回道:“春管家在前面陪着刚来报信的公公说话。”

    “报信的也是个公公?”谢奕想想,转身和谢知道道:“爷爷,现咱们江州的镇守太监便姓夏。不知道来传旨的是不是这为夏镇守?”

    镇守太监监督地方军事,是和一省大员一般的存在。如果真是他来传旨,说明这旨意的分量不清。

    常看邸报,谢奕对本省官员有着与他年龄不相配的熟悉。

    谢知道站起身道:“先去五福院,把这事告诉你太爷爷!”

    五福院里谢老太爷已然穿着一身新衣候着了。一见谢知道过来,张口就问:“可是有贵客登门?”

    谢知道瞬间便放了心。

    他爹精通《易》。他现既这么说,就说明是好事,不用担心。

    谢奕星星眼望着老太爷,一脸崇拜地赞叹道:“太爷爷,您已经知道了啊?!”

    他虽读熟了《易》,但对今日之事一点预感都没有。可见要学习的地方还多。

    老太爷和气笑道:“今儿一大早院里梅树上飞来两只喜鹊,我就知道会有贵人登门!”

    “不过我却不知道具体是谁——现是谁来了?”

    谢奕赶紧告诉道:“太爷爷,是府城来的公公,让您和爷爷准备接旨!”

    谢老太爷……

    谢奕的话完全出乎了谢老太爷的意料,毕竟他还是个人,不是神,即便遇事有些预感那也是基于多年世事经历的推演——马掌的事已过去十年,老太爷一时之间又怎会想到?

    谢老太爷讶然地跟长子求证:“接旨?”

    谢知道点头:“来人是这么说,而且说是夏公公来宣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夏伦夏镇守本人!”

    “不管是不是,”沉思一刻,谢老太爷告诉道:“能够接旨都是咱们谢家满门的荣光。你赶紧地去换件新衣裳,还有奕儿也是。再叫人告诉知遇他们,叫他们也都来!”

    “又春呢,叫他准备鞭炮,香炉……”

    说话间谢又春火急火燎地跑进来磕头道:“好叫老太爷,大老爷、二爷知道,咱们家老爷腊月初八封了诚意伯,尚老爷封了世子。”

    “什么?!”

    一贯沉稳的老太爷失去了长久以来的镇定,失声问道:“你这消息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谢又春告诉道:“小人跟府城来的小夏公公打听来意,小夏公公不肯多言老太爷、大老爷的好事便拣老爷、尚老爷的消息告诉了些!”

    “好!好啊!”

    谢老太爷翰林院三十年不是白待的,闻言心里便有了预感,不觉喜上眉梢地跟听呆了谢知道道:“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换了衣服来同我去大门迎圣旨!”

    ……

    雉水城里除了谢家再无人家有八抬大轿。夏伦的绿呢大轿仪仗一进城立就吸引了雉水城人的注意,众人不免议论:“可是谢老爷回来了?”

    “不应该啊?做官都是一任三年,谢老爷去岁才升了官,怎么会现在回来?”

    “那轿子里坐的是谁?谢状元吗?”

    “不会是谢老爷和谢状元,”有明白人指出:“无论谢老爷还是谢状元来家,谢二爷必然要出城迎接。但你们看到谢二爷没有?”

    “所以这轿子里坐的一准不是谢家人。”

    听着不是一般的有道理,周围人七嘴八舌地问道:“不是谢家人,还能是谁?”

    他们城统共就这么大,除了谢家再还有谁家?

    “看方向不是县衙就在谢家,”明白人告诉道:“咱们且跟过去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众人bsp;众人听得有理便都跟着轿子涌去了东街,然后离老远便看到谢家大门洞开,往日站在门前的豪奴全站到了阶下,看到轿子过来,一起跪下磕头,其神色比过年接财神还郑重——非先前谢子安、谢尚中举、中状元以及做官后来家所能比。

    看热闹的人见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噤了声,屏气看着穿着大红妆花飞鱼服的夏伦捧着明黄色圣旨从轿子上下来。

    另有小太监从后面马上下来,挥着长长的拂尘高声断喝:“圣旨到!”

    只在城隍庙戏台见识过圣旨的吃瓜群众……

    不过等谢家门内接旨的爆竹声一响,回过神来的吃瓜群众便自发地跪下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戏里就是这么演的!

    夏伦见状便很满意,心说不愧是谢状元的家乡,民众都挺知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知道……谢子安之父,赐尔封爵同子……”

    已得他爹提点的谢知道闻言不自觉地湿润了眼眶——他封爵了!

    从此成为超一品的诚意伯,可坐跟他爹一样坐八抬大轿,穿金貂裘、紫貂裘!

    原以为早已放下早年为家务拖累不能进京会试的不甘,接受了这辈子止步七品的命运,今儿沾儿孙们的光被封爵,谢知道方才知道他心底深处从未放下对八抬大轿,紫貂裘的渴望。

    先前的所谓看开不过他是对人生的无奈妥协罢了。

    不过,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谢知道捧着明黄织仙鹤锦缎的圣旨泪中带笑:他为之付出的儿孙终给了他世间最好的回报!

    看到长子的眼泪,谢老太爷心里的感慨不比儿子少——六十年前,当他以为长子的命不够富贵,决心全力栽培次子的时候何尝想过长子会有今天?

    这就是老话说的人固有命,但能自求多福,便亦能改——他儿子是这样,他孙子、重孙子更是如此!

    单论八字,无论是子安,还是尚儿都是差强人意。他们能有今天都是自身长久以来修身养性,积极求福、造福、积福的结果。

    谢子平现住在外面。等他得了信匆匆赶来,不及细问,夏伦就到了。

    现见证到他爹父凭子贵,受封诚意伯,谢子平当即悔断了肠子——早知今日,两年前他说什么都不会搬出去。

    若过去两年他留在天香院早问晚省地给他爹尽孝,这回他爹进京谢恩,他势必就能跟先前他爹去赤水县上任时一样明正言顺地跟着去——对人说起来就是他哥尽忠他尽孝,如此兄弟携手,忠孝两全。

    陛下听后没准就也封他个官,赐他个爵——话本可不都是这样写的?

    偏如今这借口却是不能用了。

    所以他先干啥要搬出去啊?

    明明这些年都忍过来了!

    真是晚节不保!

    ……

    谢知遇早年的雄心壮志,争强好胜早已为连年的科场落榜消磨得一干二净。自打谢尚连中六元后谢知遇已然放弃了跟大房攀比的想法。

    但现在看到谢知道封爵,谢知遇还是无可避免地深深艳羡了——有爵位做依靠,他大哥一房人今后便可世世代代地安居京师了。

    谢知遇出生在京师,成长在京师,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在京师——京师里有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慈爱美丽的母亲、为人称道艳羡的国子监学堂以及里面非富即贵的同窗。

    他每天都过得恣情纵意,无忧无虑。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他奶过世那年他跟着他爹回到雉水城——过程太过惨烈,谢知遇不愿回想。

    总之打那以后他母亲瘫了,父亲另结了新欢,他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再没有回过高峰。

    从三十五年前他爹致仕,谢知遇跟着再次回到雉水城后每天所想的就是重返京都。

    甚至有时候,谢知遇真想丢下跟他八字犯冲的雉水城的一切,不管不顾地跑回京师,再不回来——京师过百万的人口,做官的才有几个?

    京里无数的普通人都能活,他干啥不能活?

    但当理智回炉,思及儿孙的前程谢知遇又都打了退堂鼓——他虽出生在京师,但他爹原籍江州雉水,他和他的儿孙世代就是江州人、雉水城人,一应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都得在江州、在雉水城。

    除非他这房人完全地放弃科考,不然跑再远,也都得回到雉水城看大房脸色,求给出身份保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可以不科考,但他儿孙呢?如此跑出去又有什么意思?

    谢知道他离开雉水城最好的方法就是考出去,如此他日夜用功,但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些年科场无功,只能一年年蹉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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