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圣灵
白色的骨，红色的血，漫天的黄沙，这里就是这样，亘古不变，透着凄凉。
那昔年的战场，带着两世的殇，被世人忘却，被辰光埋葬。
忘记了战场，磨灭不掉苍凉。
这里没有四季的轮替，看不见外界那纷扰的落花雨，甚至连朝霞明月都是奢求。
被时间埋葬，被天地忘却的地方……
此时此刻，一对少年少女拖着伤体前行，他们手牵着手，手中的法器氤氲泛红，那是红色的血，透着无尽的恨。
三天了，已经连续大战三天了，只是依旧看不到尽头，连一丝高兴的气氛都没有。
没有灵气的补充，只有无尽的大战，身心疲惫，恨意冲天，他们重走昔年的古路，看到了昔年的惨况，见证了太多的凄凉。
漫天的黄沙随风飘荡，似是他们那颗心久久不曾落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在担忧，担心这一世如何去抵挡。
这三天来，他们斩杀了太多的异域的生灵，但是却不曾看见虚妄的先贤，他从一段神念中探查出，很多虚妄先贤复活后都被镇压了，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片土地了……
两世的煎熬，漫长的等待，可，还是失去了希望，这一生都不能在看一看外面的天了。
嘴角始终带着笑意，那是苦涩的，凌霄情绪低沉，看着自己的先贤洒尽了鲜血，换来了他们这一世的安宁，可是他还是无法去弥补什么。
今日的安宁，是上古的先贤用命换来的，这一生，都要为他们复仇。
那无字碑上没有字迹，没有先贤的名字，他们征战一生，深藏了功与名。
在前方，凌霄见到了一具枯骨，身穿着古老的服饰，一身战甲上血迹斑斑，早已经被无数剑孔洞穿了，这是一位上古的大贤，他很高大威武，只是头颅都被斩下了，胸口处有一个很深的血洞，死的很惨。
咚！
凌霄深深的一拜，他双眼湿润了，看着先贤，无力回天，那是不甘，那是恨。
“我只有看看身后的万里河山，才能继续支持我征战下去啊！”
在这具枯骨的身旁，刻着一行血一般的字迹，字迹写的很潦草，几乎不可辨认了。
可是，凌霄从那股灵魂的波动中感应到了这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凄然到了极点。
是什么支撑着他们一往无前？
是万里的河山！
是什么支撑着他们不畏艰难？
是身后那亿万同胞生灵！
他们不能止步，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是自己的家园与同胞，他们只能前进，直到身体枯败，直到血液流干。
何为圣贤？
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一路走来，见证了万古的苍凉，见到了太多的沧桑与绝望，一位位先贤倒下，化成一具白骨，在最后一战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们曾经何等的辉煌，哪个人不是一代奇才，哪个人不是意气风发，可是为了家，为了黎民百姓，他们只能征战。
呼……
寒风似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呼呼的吹过，刮起了黄沙，却刮不走凄凉。
嗯？
“那是战旗？”
又前行了一段，云曦用手指着前方，只见那未曾干涸的血水中，有一位身材很单薄的强者双脚已经深深的插入了地下，上半身几乎被拦腰斩断了，但是那那仅存的一只手上，却是死死的抓着一杆大旗，像是守卫着故土一样。
“这是我虚妄大陆昔年的
战旗。”
云曦抽泣，她认识，因为她曾经参与了那一战，深知那一杆战旗意味着什么。
遥想当年，万里河山，一杆战旗飘荡，无数俊彦揭竿而起，扛着战旗，走上了血战之路。
她似再也忘不了，整个大陆中那轰鸣的战鼓声，那无尽的号角声，那飘荡的战旗……
往事一幕幕，一面战旗，勾起了太多的回忆。
凌霄站在战旗下，他双手紧握，血水顺着指尖流淌，一滴、两滴……
“我们没败。”
看着那面战旗，良久后，凌霄眸光一闪，他沉声说道，透着无尽的自信。
嗯？
云曦侧目，美眸闪闪，有些诧异的看着凌霄。
“你看，我虚妄的大旗还在，我们还能让他飘荡在九天十地内。”
这一刻，凌霄笑了，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而一旁，云曦也跟着笑了，只是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没败……
突然间，天地肃静，有风，轻轻拂过，有他们口中喃喃的自语声传来。
呼呼！
凌霄一把接过战旗，他扛在了肩上，任其在风中飘荡，猎猎作响。
就这样，他们又上路了，一路向西杀去，扛着战旗，战斗不息……
杀！
古老的战场内，两人大开大合，带着无边的恨意，一路杀了过去，遇到了太多的生灵。
嘭！
又一次的轰飞了一个异域的生灵，凌霄两人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他们已经血战了太久太久了，甚至连时间都记不清了。
“累吗？”
轻轻一笑，凌霄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捋了捋云曦的发丝，眸光中满是温柔。
“我原以为和心爱的人看一看路边的风景，踏一踏青石台阶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没想到一起征战，踏上不归路原来也这么幸福。”
云曦将头埋在了凌霄的怀中，她轻轻一笑，满是幸福的说道。
不求白头最后，一路征战，直到永久。
“哈哈，记不起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有失败者的后人寻到这里。”
便在这时，一道阴森的笑声传来，威压似九天雷劫一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只要还有骨血，便不会放弃，今日将你等覆灭。”
锵！
断剑轻轻的拔出，凌霄将云曦挡在了身后，他明显感觉的出，这是一位极其强大的强者，修为或许已经超脱了。
“哈哈，不错的后辈，不过终究要在这里陪着你们的祖辈了。”
笑声很狂妄，丝毫没有将凌霄他们放在眼中，真的将他们当成了蝼蚁一般。
“流尽战血，身葬祖先旁，难道这是耻辱吗？”
凌霄大笑，他没有反驳，反而这般说道。
哦？
“看来你是报着必死之心来的，那老夫便成全你。”
异域的生灵明显有些意外，但他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潜力的虚妄人，顿时一股杀气袭来，震荡苍穹。
呼！
一道风吹来，在那寒风中有一道身影踏步走出，强势可怕。
“圣人！”
脸色一变，凌霄顺势将云曦推开，全力的防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