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得到,边关的战事说急就急,原本已经拟定国书与南楚和西照国联手的北燕,不知道被西林朔许诺了什么好处,直接调转枪头将战火燃烧到了与西照国和南楚最近的燕城。
“报边关急报”已经夜过子时,刚刚歇下的萧千肃刚有些朦胧的睡意,就被御书房外的喊声惊醒。
“外面什么声音”萧千肃闻声立刻撑起身子,抬头问守护在床前的种楚。
种楚不敢隐瞒,急忙扶他起身,道“回禀陛下,是边关急报。”
边关急报萧千肃迅速披上一见外袍,然后对种楚命令道“快将人带进来。”
“是,陛下。”种楚闻言急忙转身走了出去,半点都不敢怠慢。片刻之后,带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军官走了进来,“陛下,人带来了。”
“信呢”萧千肃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军官,皱眉问道“你怎么浑身是伤”
送信的军官急忙跪在地上惶恐道“北燕来犯太过突然,燕城没了重兵把守,根本不是北燕的对手。将军怕消息不能及时传回京城,故而命末将拼死也要将消息送禀陛下。”
种楚闻言立刻上前接过信封,双手捧着送到萧千肃的面前,低声道“陛下。”
“嗯。”萧千肃淡淡的嗯了一声,迅速的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于心。“燕城战急,果然如太子说的那样,燕纵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陛下,现在如何是好”种楚闻言面色一紧,如果当真如太子殿下说的那样,燕纵是个喜怒无常、出尔反尔的小人,那北燕是否还会如约对东丰国出战倘若北燕与东丰国联手对抗,那可怎么办才好
萧千肃抬手示意他不要多嘴,而是面色微冷的问前来送信的军官,“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郭东俊。”郭东俊低头回话,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
原本萧千肃根本不会在意到这个小细节,可奈何书房内太过安静,他竟然意外的耳目聪慧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什么声音”
郭东俊闻言心一惊,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往外流。“没没什么声音。”
“你受伤了”萧千肃皱眉,对种楚命令“带他下去医治,请太子即刻进宫。”
“谢陛下。”军报已经送到,郭东俊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一放下心来立刻觉得头晕目眩,才恍惚想起这一路上受了不少伤。
宫里来人的时候已经过了丑时,萧千渡早已经睡下,听了丫鬟禀报说是宫里来了人,萧千渡立刻坐了起来。“吵醒你了宫里来人,皇兄命我即刻进宫。”
“出了什么事”闻凉玉撑着胳膊坐起身,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奇怪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萧千渡抬眸看了一眼沙漏,估摸着道“应该刚做丑事,怕是急事,否则皇兄也不会现在召我
入宫。”
能半夜将他叫去的,必定都是急事。闻凉玉又看了一眼逐渐亮了起来的外面,无奈的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你去吧。”
“我可能要明天才能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睡吧。”萧千渡体贴的扶着她躺回被窝,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穿衣。不消片刻便穿戴整齐,然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这才脚步匆忙的离去。
望着萧千渡来去匆匆的背影,闻凉玉待外面的风声彻底消失,这才撑着身子重新坐了起来。“冬儿,喊高荣进来。”
“娘娘,殿下希望您早些休息。”冬儿好言劝道,如今娘娘可是有身子的人,比不得以往那般折腾。
闻凉玉没想到冬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不起身,就叮嘱高荣几句话。”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算不得折腾,冬儿这般一想,便笑着下去请高荣进来,隔着屏风与未梳妆的闻凉玉说话。“高侍卫,娘娘请您进去说几句话。”
原本今天该是高进值夜,但高荣心疼他重伤未愈,便主动替他值夜,让他能好生歇息。如今得大都督召唤,高荣越发庆幸代替高进值夜。“多谢冬儿姑娘,我这就来。”
外面的对话并没有逃过闻凉玉的耳朵,几乎是高进刚她叫进来,她便问道“今晚可有什么风声”
高荣沉吟片刻,斟酌道“似乎是北燕来的急报。”
“北燕来的急报能有多急,难道还能是燕纵临时反水了”闻凉玉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旋即见高荣满脸紧张,心猛地一沉冷声质问“燕纵当真反水了”
“是,是从燕城方向来的八百里加急,燕纵临阵倒戈,将战火燃烧到了燕城。”高荣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是与宫里的来人同时到达,他还没有来得及禀报大都督,萧千渡就已经被宫里的人请走。
燕纵果然不值得信任闻凉玉蹙眉沉思,半晌之后才问道“临溪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高荣缓慢的摇头,沉声道“没有,至少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是吗北燕是谁领兵”北燕能用的武将就那么几个,能远征的更是少之又少,闻凉玉纵然不问也能猜得到,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回大都督,是元子规。”消息虽然刚刚传来,但高荣倒是对这个元子规记忆深刻。
闻凉玉闻言灿烂一笑,对高荣笑道“燕纵并没有反悔,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假意与西林朔结盟,实际上是为报当初遂城的一箭之仇。”
“大都督的意思是燕纵的目的不是燕城,而是遂城。”高荣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猛地听闻这个猜测很是意外。
“以我对燕纵的了解,他应该会这么做。”燕纵惦记遂城多年,又曾经占有过遂城,在知道遂城的矿产有多丰富之后,他断然没有轻易放手的可能。当初若非她及时赶到遂城,设连环计将北燕的军队赶出遂城,只怕如今的四国格局又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