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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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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对未知事物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就连身经百战的李大将军也不能例外。

    且说李上论见儿子欲睁眼,便自然地朝儿子身上唯一没有见识过的眼睛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待手里的小家伙睁开眼睛,上论差点又给扔了出去。不能说李大将军心理素质不够硬,只是这连番的惊惧实在是不可言状,任是谁恐怕都会被唬一跳。

    只见那小子生得一双奇瞳,虽瞳仁瞳孔皆具,但左眼呈银白色,右眼呈墨红色。恐怕是个人眼巴巴地去瞧一小孩子睁眼,忽然见到两眼一红一银,加上面色极白,未生羽发都要吓一大跳,若是换个胆儿小来恐早就吓哭了去。

    初见如此异事怎能不令人吃惊,上论手中婴儿才要脱手,忽觉一阵凉意,放佛自己被这双小眼睛看透了一般,就是这一楞才没把儿子扔出去。

    未及搞清情况,却见到儿子眼睛里的银赤二色渐渐敛去,一双眸子回复了黑白的正常色彩。上论刚要舒一口气却又猛然了顿下来,众所周知舒气前必要有一个短暂的吸气过程,李大将军此时就因吃惊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滞留着。

    只见他大张着嘴使劲吸着气,双目瞪得浑圆,胸脯正随着吸进的气变得越来越高,满脸惊诧地看着眼前小不点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

    “这......”

    刚欲说话,才想起两个稳婆还在屋中,便嘱咐了几句到外面不要乱说之类的话就打发走了。

    不怪李上论粗心鲁莽,只是这样的话说出去也无人会信,就算真有人信了也会认为是祥瑞之象,再说了以李家的势力,这等风言风语来再多也不会惧怕。

    眼瞅着儿子浑身已不再泛光,眼睛也漆黑透亮与正常人一般无二,终于放下心来。其实,就在打发完那两个接生婆子之后上论就想起刚才的异象到底是什么了。

    李家自李广至今几百年里从未衰败的原因,还要归结于李家世代相传的三件宝物:

    其一便是适才李上论使出的连云十八式。

    这是一本神州上极少见的搏击法门并辅以各招各式的“气力运行路线”,顾名思义其中有十八招,据传是一位异人模仿十八种洪荒猛兽创造出来的,李上论如今打起来已是熟稔无比却又不失刚猛。

    据说这套功夫若是练到极处,威势足可舞动天上浮云,端是飘逸非常。

    其二是一本黑色的卷籍,是飞将军李广当年一举破获南蛮王帐时,自蛮王的贴身处拿到的一部书,上面记载了一些上古异事。

    其中就有一段作如是说:“太上年间,神州某地诞下一人,生有异瞳,左为明目,右为肉目。时值天神荡平神州妖魔之际,蒙神以指点天门,待其稍大后,渐明明目可张人胆色,可辩识真假,可勘破虚妄,可逆转流年,夏人籍此大败西方蛮族......”

    李上论想到的便是这些记载,想来虽与所记不甚相像,料想也是天生神异。

    其三是一句话,是李家世代口口相传的祖训,唤作:“乱世热血平四海,安乐书卷定乾坤。”

    李家人丁虽少,一脉单传,但李家子弟世代却是世代遵从这个家训,历代以来,李家的文治武功,都可算是卓著。

    ......

    上论本是性情豪爽之辈,见手里孩儿并非是妖魔精怪作祟,反而因儿子的生而神异显得颇为得意。

    这便铺开毯子,包了婴孩,去探妻子的情形。

    上论习武多年,又久经沙场,对人体穴位构造了若指掌。只按了神庭、印堂、人中三处穴位,听得妻子呻吟数声便悠悠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见丈夫抱着孩子,脸上满是得意,知道没什么大事。

    又见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望着自个,一股子满足瞬间充斥全身,顿时眉开唇展,笑逐颜开。

    上论的妻子名唤宋雨凝,本是江湖儿女,亦是他在行军途中救下的可怜人。

    途中上论曾叹道:“唉这战争不过是少数人欲望的膨胀,却是苦煞了天下人。”雨凝一路得上论悉心照料,早已心生倾慕,此番纠缠自不必说,二人感情却是极好的。

    “夫君,妾身......”

    上论见妻子欲张口,忙制止了,道:“雨凝切莫开口,而今你堪堪初产,元气大伤,只管静养着罢,快来看我们的孩子。”

    宋雨凝神情微嗔,眼中却满是喜悦,装模作样地瞪了丈夫一眼,道:“妾身哪里有那么虚弱。”一颦一恚,风华绝代。

    李上论只是憨憨地点点头,李毅却是看不下去了......

    李毅从初时的茫然,到而今渐渐明了个中原委,心中本是极为惊诧的,原来自己竟然是穿越了

    李毅只记得自己在做人体经络的医学研究,解刨到一处中医上称任脉的时候,却不曾想已经被手术刀切开一半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正值深夜,此一来却把李毅吓得直接晕厥了过去。“莫不是我当时被吓死了”

    再次醒来就看见自己比手术刀大不了多少的手掌,和眼前满脸络腮胡的高大汉子,自己竟被捧在他手里。

    李毅曾一度感到不真实,不论是身体还是处境,到此时才将将适应了些许。

    却又见眼前这对貌似是自己爹妈的男女正眉眼传情,郎情妾意,好不欢喜快活,竟是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时空交互的切身经历令得李毅不禁神情恍惚,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心道:“昨日种种自不必说,既有幸再活一世,随遇而安便是。”

    回过神发现这夫妻二人竟然还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顿时不干了,“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儿子,咦,我是儿子吧”忙伸手摸了摸身下......

    “还好还好,胯下有鸟,要是换了性别就有的哭了。”这便哭闹起来,又是扯着嗓子叫嚷,又是翻腾撕抓,这才吸引了爹妈的注意。

    宋雨凝听到哭声才想起今日添了儿子,自己二人只顾着谈情礼让,竟忘了这个小家伙,顿时心肝儿宝贝地自丈夫怀里抱了过来,见得到了爹妈的注意,李毅方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叫嚷,开始打量起眼前女子。

    丹唇瑶鼻,烟波含情,适才的汗水湿彻了头发,却狼狈不显,反而似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又加眼里的慈爱宠溺,正是一副典型的贤妻慈母形象。

    宋雨凝眼见自己儿子生得这般干净漂亮,尤其那双小眼睛,更像是会说话一般,真是越看越欢喜。

    只想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不做他想,这种初为人母的欣愉真是美妙异常。

    见边上并无外人,李上论便将适才的情形和自己自卷籍所知一一向妻子告知。

    李毅也听了个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天生神异,眨着小眼睛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一家三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当然小李毅只是笑......

    ......

    却说这周适飘零半世,后遇得无为山人,拜入其门下。到如今无为已故,周适也早已变成了山人一脉的唯一传人,诨号应灵山人,人称应灵子。

    这日傍晚,应灵怀缅先师,见夕阳西斜,红云漫天,忽心有所感,似是冥冥中的召唤一般,甚是强烈。于是使铜钱辨爻,一窥端倪。却见卦象杂乱,正说的是方今天下大乱之象,却又见东方势强。

    “东方......莫非这卦说的是当今朝廷不对不对,观其势若朗星,绝不是一国之象,莫非是圣人出世”随即闭目掐指,苦思一夜。

    及至明日清晨,应灵缓缓睁开眼睛,似有所悟,于是起身踏着晨光,向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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