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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春景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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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虽小,但都不怵它。你想他两人:一个倚天上跃曾斩妖,心气高远;一个时而口揽山精怪,口气不凡。正是身怀天地气,敢在妖前逞刚强

    当即一人在后早封住去路,一人在前持刀逞凶。那妖猪本也是个畏首怯懦货色,早先这山里高阶妖兽占山称王的时候,它却只是在山林藏匿,昼伏夜出,捕些乌鸡野兔,权作充饥。它也不记岁月,只感几个寒暑之前,那盘踞在山中大大小小的妖魔竟都在几日之间没了踪迹。

    再也不见了那些强横压迫,再也没有了随时葬身妖王,成为他们腹中餐的恐惧担忧,它一阶黑毛猪当然也不必再昼夜躲藏

    这不你看它膘肥体巨,皮毛鲜亮,血旺神足,这四五年里却也不知吃食了多少乌鸡野味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今次见了这两个猎物,登时见猎心喜。它也不曾见过人,这两小孩在它看来只是浑身是肉,大一点的山鸡罢了。

    又添它在这山林里享福了这许些年,惯有了的心气那是比乌鸡山峰还要高上一寸去,更不将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双目猩红,满口流涎,见他二人先后分了开,当即往那个大一些的人处扑去。

    李毅嘿嘿一笑,心道往常这动物都是挑瘦小的拿捏,你这畜生怎地这般托大嘿嘿,既然这就像送上小命,小爷就成全了你。

    却见它甩开四蹄,蛮横地冲撞过来。它形体颇大,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气势。

    怎奈李毅见了太多厉害角儿,它那速度在而今的李毅看来着实慢如龟趴,凶恶气势,在他看来更是个笑话

    你看他将青锋匕首在手上轻刮,试试刀锋,不紧不慢地看着那妖猪奔过来,等它到了身前半丈处,这才轻飘飘出手。

    却见他身形只是微微一动,待那妖猪从他身边跳过,却仍是衣袂不染,写意非常。

    下一刻,只听“嘭”一声,那妖猪坠地,及至何明柱跑来探看,却见它脑后深深开了一个寸许长的口子,也不见甚么鲜血流出,竟就这般挣扎四蹄属下,就此死了去。

    小孩儿一心钦佩,满眼放光,见李毅这般厉害,适才未能亲自动手的不快早已抛却脑后。他本来心中也带些紧张,虽说吃了不少,但终归是头一回见这妖兽,但见它这般死了,小孩儿心性,那是一切都放开了,再不萦怀。

    李毅摸摸他的头,以示慰藉。当即只手提住着野猪的单面獠牙,果然想浑然无物。两人一番旅程,采了芝兰,捕了妖兽,增了见识,爽了心情,当即欢欢喜喜,回家去了,再过一个时辰,当即到了家中。

    但见屋舍篱院里:春韭春花展春意,绿茵碧树错落迷。猎户卧仰趁日色,娇女捋发正折荠。果然是春花春色,满院馨香,说不尽那春色怡人,道不完这人伦家常。

    李毅心中喜欢,当即笑逐颜开,推开门扉。见柱子早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娘亲的腿弯,亲昵地蹭蹭,复又蹦跳到父亲膝下,揉揉弄弄,好不欢喜快乐。配上这一园景色,当真是天伦姿态,尽不去他那“齐人之福”矣。

    那何成见李毅身上扛着一只大野猪,见是个一阶妖兽,只是笑笑,招呼他进来。却又见他背上背个药篓,当即眼前一亮,不顾腿上骨折伤损,连忙挣着站起来。

    李毅对夫妻二人笑笑,这才吩咐柱子进屋拿了一块儿旧门板,将野猪至于其上,这才转向何成,一脸戒备地蒙住了药篓,道:“老何,你看我药篓怎地”

    那何成咧嘴打个哈哈,还未出口

    却被他这一句抢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即板着脸,道:“你这混小子,谁让你不声不响带着柱子出去的我看看你药篓里有没有拿一些招虫蝇吸野兽的怪草,怎地如此小家子气”

    那个称“晴儿”的女子,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里斗嘴,却也不甚在意,只是摇头笑笑。这老少二人一月里自熟了之后天天如此,她也懒得理会,只是见到自家儿子平平安安回来已是极满足,旋即摸摸儿子的小脑袋,拿了适才折的荠韭,进屋去了。

    李毅轻哼一身,正要驳他一句,忽然眼睛一转,将手伸进药篓里,摸摸找找,看得那何成一阵心痒难耐,却道是为何

    原来他本有些探寻别人宝物的嗜好,虽然心知李毅是去采了灵芝,此时归来,定是手到功成,但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丝探宝的欲望。看来果然是世上千般人,真是各有脾性。

    李毅这些时候也知道了他的这个毛病,因此只是故意吊他胃口,磨磨蹭蹭不肯将手拿出来,害得何成又是气恼又是期待。

    李毅见逗弄得差不多了,呼哧一下,自药篓里腾出手来。

    那何成只见他手上闪过一道红影,定睛看去,却原是一只红冠蝮蛇正张口欲噬,当即就要出手,忽见李毅脸上一脸奸笑,转念一想,这才知道是上了当却原是他正捏着这蛇的上颚下颔处,手上用劲,这蛇口自然张开作噬人状。实则那蛇两目涣散,早已是条僵死之物,却哪里还有半点生机

    “好你个坏小子”那何成受气,当即要抓他后颈,奈何他此时双腿不便,行动之间多有挣扎,哪里有机会抓住气得他又跳又叫。

    倒是何明柱那小家伙,眼见着哥哥和爹爹玩得有趣,只在那里抚掌拍手,大觉热闹。

    三人嬉笑打闹一阵儿,李毅当即将适才路上见说与他听,问道何以这山里并无厉害妖兽,只是那乌鸡甚多时,却听何成支支吾吾,却也说不出个门道来,只说是乌鸡山里原是乌鸡多,并没甚么妖兽云云。

    旋即三人上前,将那妖猪剥皮抽骨,割下些腿肉,生火作架,寻出铁钎烤制一番,李毅拿出随身带着的调料撒上些许,二刻才过,但见那肉块上四处流油,一院喷香,直引得火势骤伏骤烈,山兽馋嘴吞涎。

    不多时,及至那肉烤得皮肉脆香,油水沾覆之下金黄鲜亮,便算是烤好了。那唤“晴儿”的妇人应时端出二三素菜,早炙好了韭香酱醋,大笑四人旋即移步树下石台,或细嚼慢撕,或狼虎吞食,就着满园春色,将这一桌家常烤肉尽数吃了精光。

    那何成自觉食量不小,却哪知在这饭桌美食之前,李毅这小子竟也是个“大胃王”便以长身体为由,与他争抢着撕吃,桌上半个腿肉被二人吃了大半,却也不顾妇人的屡次嗔怪,只是瞪眼瞠目,哈哈大笑。

    毕了,李毅这才问及那“晴儿”名讳,原是姓“云”,名“晴”,当即只以晴姨称呼。

    饭后闲暇,何明柱那小鬼头有心在爹娘眼前卖弄手段,小孩儿心性,才学了那轻身功夫,不给爹娘看看哪里能行

    三人看他迈着碎步,忽而凝神定气,拔足起身,先使一招立地式,忽而身已跃上一丈高低,跳上门扉篱院门,却又倏忽起身,穿空奔风,跃到二丈远近的一棵四五丈高玉兰花树上,四月春景,正是这玉兰展枝,吐蕊放香的时候,这一跳,果然荡下一树清香,和着花瓣落下

    果然是山中岁月,乐享天伦,四人俱自欢喜,不提。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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