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瘸子是有名字的,叫陈钢,后来干活的时候腿被砸断了,周围的人都叫他瘸子,他索性看的开,自己也叫自己瘸子,于是就有了陈瘸子。
陈瘸子有个表妹,叫陈素素,是何呆子的亲妈,也是软盖王八何守福的媳妇,何呆子婚礼的时候,陈瘸子也到了,还送贺礼了。
陈瘸子的性格软弱,虽然当村支书,那也没谁怕他,水塘村的人就更不怕他了,大伯父和于有江亲爸于云峰几个人,任凭陈瘸子怎么喊,根本不把他放眼里,尤其是大伯,挥动手里的铁锹对准大门的锁头就砸,一口气七八次,锁头坏了,踹开门,冲进去了。
二伯等人,也拿着东西冲进去。
曾家的院子里全都是砖头瓦块的,水泥沙子,让他们给砸得稀巴烂,然后奔着屋子就过去了。
大伯赤裸胳膊和上身,拎着铁锹冲屋子里的人喊:“曾旭那个王八蛋,玩我们于家的媳妇,这个事没那么好完的,你们说,私了,还是报官”
这么翻天覆地的折腾,曾家人也忍无可忍了,不敢开门,在屋子里喊:“放屁,你们家媳妇勾引曾旭,不要脸,报官,好啊,报啊,谁怕谁”
大伯一铁锹砸过去,窗户框子坏了,玻璃碎了一地。
大伯二伯,还是老公公于云峰,他们哪里还在乎什么丢脸,什么红杏出墙,这个时候他们就是发泄出气,如果顺手勒索点钱就最好了。
听到我公公喊:“你们不要脸,当初你们不要的货,推给我们家,这怎么了,又过来勾引,都不是东西,不要脸。”
曾家人也喊:“你们一家子婊子,放屁都没味,当时要不是我们家把那个不要脸的让出来,于有江那个病秧子能好,我们家不朝你们要钱,那时怜悯你们,今天怎么了,那个不要脸的过来,小的是婊子,老的也是狗,一群狗,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告诉你们,赔钱,于有江让人抓起来了,你们都好不了。”
真起劲,针锋相对的,似乎都不忘记把我给重点标注出来,我是他们两家人心中的烂货,不值钱的婊子。
这么大张旗鼓的闹,曾家人的亲戚也得到信了,关系铁的邻居们也都跑过来,手里也都拎着铁棍子,太好了,总算又大热闹看了。
打吧,两家人都打起来才好,死几个,那才热闹。
村支书陈瘸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两边劝说,让他们都停停,千万别闹出事来,可是他里外不是人,都不听他的。
狗杂种的,总会在这个时候出点麻烦,原以为今天会有大片,就这个时候外边有人喊过来,“都停手,干什么的,成什么样子,还有王法不”
喊话的这人大家都太熟悉了,叫袁汗水,是这弓水村的大户。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同样是村子,村村也不同,弓水村就是个另类,村支书陈瘸子没什么威信和力度,人人都当他是个摆设,可有可无。反倒是不是村支书的袁汗水,有着非常大的威信,人人都怕他,村子里有什么事,家家户户有什么矛盾,最终肯定是这个袁汗水出面解决。
陈瘸子有什么事,什么决定的,首先要问袁汗水的意思,袁汗水点头同意了,他才执行。
其实袁汗水从前也是村支书,十多年始终都是,选举的时候大家不敢选别人,只能选袁汗水,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人把袁汗水横行乡里,人人敢怒不敢言的事给告了,后来有乡里的人和警察调查,最终是什么结果不知道,反正他这个村支书是当不上了。
话从两边说,陈瘸子这边,他能捡这个漏,当村支书,可不单单因为他是个老好人,最主要的是有何三亮在这其中穿针引线,小心细致的运作,这样陈瘸子才当上这个村支书的。
何三亮跟陈素素搞破鞋,弄不好何呆子还是他的种,怎么也要替这个大舅哥出点力,谋求点利益。
陈瘸子是当村支书了,他这人还是懦弱,烂泥扶不上墙,他打心里怕袁汗水,处处溜须拍马屁不说,大事小情也也要袁汗水拿主意,当了个窝窝囊囊的,被架空的村支书。
陈瘸子哈腰把这里的事说了,然后请示说:“这个要怎么才好”
袁汗水瞥他眼,“这个还用教嘛,看我的。”
袁汗水过去敲门,让曾家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呵斥那些拿铁棍子的,快点都放下,这朗朗乾坤的,打群架,还想不想好了。
曾家人这边是放下了,大伯二伯可不听他的,县官不如现管,你袁汗水再霸道,水塘村的人你鞭长莫及,管不着。
可就这个时候,能管他们的人来了,何三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今天他醉熏熏的,其实他根本不用开口,人来就行,大伯二伯等人,倏地把手里的铁锹都放下了。
老公公心理委屈,半哭着跟何三亮说:“他们姓曾的,欺负人,玩我家媳妇,村支书你说这个事能忍嘛”
何三亮不搭理他,绕着我走来走去,不知是什么企图,苦笑几声,问:“你公公说的都是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不坚持下去是傻缺,我点头,狠狠点头。
何三亮拍袁汗水的肩头,两个人商量,说这是私人的家事,当村支书的也就别越俎代庖,怎么办让他们自己来,只要别动不动就操铁锹打人就行。
袁汗水咧着大嘴点头,说是这样就最好了,谁不想劳心费力惹麻烦。
陈瘸子听他们的,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个事何三亮明显有偏袒,分明是大伯他们寻衅在先,又把曾家砸成这个样子,损失也不小,他却轻描淡写的说,谁都不要参与,让他们自己解决。
何三亮是老狐狸啊,不会看不出我心中的坏点子,这会不揭穿,还别让袁汗水干预这件事,不相信这个老狐狸有这个好心,说不定在酝酿什么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