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以翔深眉眼淡淡，视线微垂，“怕您被气到进医院。”
齐翰堔吹鼻瞪眼，“跟你说话前我就已经打120了！”
“您不用提前打我也会送您过去。”
“……”
齐翰堔要被他气笑了，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混账东西。”
“都是您生的。”
“……”
从喉咙冷哼了一声，齐翰堔总算褪了些怒意，脸色渐渐平稳下来，但仍旧严肃而犀利的看着齐以翔，寒声低沉道，“我问你，你是不是非要那个狐狸精不可？”
齐以翔看向他，“你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么？”
齐翰堔又气了，“我要听到你亲口承认！”
“是。”
“……”
齐以翔回答快得太快让齐老爷不能适应，一时间反而怔愣住，随即，只见他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黑，也越来越怒，老眸中折射出满满的愤怒光泽。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那种攀龙附凤的小嫩模，舍弃娶沈家的千金，你简直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晕了脑子！那种女人有必要娶回家来吗？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完全可以在外面买栋别墅养着她，何必给她齐太太的名分？以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娶回来的妻子，必须门当户对，对齐家有利用价值，而不是那种徒有其表、对你将来的前途毫无帮助的小嫩模！”
“我知道！”齐以翔出乎意料的回了一句。
齐翰堔眉头深深的皱起：“那你还……？”
齐以翔神情镇定，“有个东西，等您看完了再处脾气处置我。”
“什么狗屁东西？”齐翰堔几乎是用力瞪着他，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齐以翔从西装内衬的口袋里取出一份被折叠好的纸张，他摊开纸张后，递到齐翰堔面前，“您看看。”
那是一份DNA检测报告书。
齐翰堔睨见上面数据报告结果后，老眸瞳孔骤然收缩到一起……
“什么意思？她竟然是妮妮的母亲？”齐翰堔简直不敢相信，可报告上清楚的显示，“梅香”跟妮妮是母女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梅香就是那个孕母！”齐以翔义正言辞。
“这是真的？你确定这份DNA报告不是你做了手脚骗我的？”齐翰堔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派人去查！”齐以翔轻阖下眼眸，语气微微带着些责怪之意：“梅香当年可是你派人找的，五年前她还是未成年吧，你就让她做代理孕母，你到底是不是人？”
终于，缓缓地，那头灌来齐翰堔苍老的声音：“当年宁美丽嫁给莫佑铭，你一时想不开差点自杀而亡，我要不这么做，怎么给我们齐家留后！”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齐家欠了她在先，现在妮妮已经这么大了，给梅香一个名分也是应该的，沈雪莉再好，她毕竟不是妮妮的生母，你也不希望将来她对你孙女不好？再说沈雪莉毕竟是沈家的人，她做事肯定是以沈家的利益出发，娶她回家，未必对我们齐氏有多大的好处！”
“这件事你容我再考虑考虑。”沉吟良久，齐翰堔淡淡的阖上眼眸，平稳的声音，却是一股说不出的老年沧桑。
“那梅香人呢？”齐以翔眯着眼追问。
“人你先带回去。”齐翰堔语气低沉，凝滞的目光望向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长长的喟叹了口气。
他真没有想到，“梅香”就是六年多前的那个代孕儿，他们齐家欠了那个女孩的一些债，现在，恐怕是该还了……
*
“慕臣，把梅香放了，我爸刚才已经允许我带走她。”齐以翔双手插在裤袋里，从楼上走下来，对原地待命的慕臣吩咐道。
慕臣愣了一下，似不敢相信，老爷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允许少爷带梅小姐离开？
“怎么，以为我在骗你？”齐以翔见慕臣愣着没动，挑了挑眉，英俊的脸上闪过淡淡的不悦：“不信你自己上楼问他！”
“没有，既然是老爷的命令，我这就去把梅小姐带过来！”慕臣摇摇头，自是不敢质疑少爷的话，领着几个佣人跟保镖下去了。
“这不可能！干爹怎么可能轻易同意让梅香那个小贱人走？”沈雪莉自是不能接受，脸色大变。
她以为齐翰堔会给儿子施加压力，让齐以翔答应跟“梅香”离婚，娶自己。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是齐翰堔说服了儿子，而是齐以翔说服了他爹放人。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齐翰堔之前一直跟她一样对“梅香”深恶痛绝，何况像齐氏这样的豪门，是不可能接受一个小嫩模做儿媳妇的。
齐翰堔又为什么会改变主意？
“沈雪莉，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找梅香麻烦，可你不但不知收敛，还一再煽动我爹对我妻子有意见，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齐以翔面色冷峻，视线凉凉的扫向她。
“以翔，一直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为什么非要执意娶那个小嫩模？她有哪一点比我好？”沈雪莉妒恨的表情，不甘心的问。
“我喜欢她，不是她哪里比你好，而是她就是她，不管是她的优点还是缺点，我都喜欢，你不用再枉费心机的拆散我们了，因为不可能会成功，从今往后，我父亲也不会再被你蛊惑！”齐以翔低低沉沉的，有股危险，连看她的眼神都暗含着警告。
“我不信，我不信干爹会这么糊涂，愿意接受一个靠他儿子上位的小嫩模做儿媳妇！”沈雪莉激动的摇头，说完就飞奔上楼。
她着急的敲开齐翰堔书房的门。
“干爹，刚刚以翔已经叫慕臣去放了梅香，他说是你放她走的？”沈雪莉急忙告状。
齐翰堔内心复杂，叹了口气道：“没错，是我同意让以翔带她走的！”
“什么？干爹，你为什么要让以翔带走梅香？难道你不怕梅香那个小贱人会继续迷惑以翔，闹得你们父子不合吗？”沈雪莉惊讶，难以理解的问。
齐翰堔一张老脸绷紧，辨不清什么情绪，缓缓开口，低沉地嗓音：“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沈雪莉抬头看他，不太置信，疑惑不解：“干爹，你该不会是要同意梅香嫁进齐家吧？那我怎么办？你之前不是才答应过我，一定会帮我，让我嫁给以翔的吗？”
“雪莉啊，干爹本来一直想让你嫁进来，好促成齐沈两家的联姻，只是现在情况有变，我不知道‘梅香’她是……”齐翰堔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了，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