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呢?”
银衣一愣,
“好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亏本座对你这么好,你就只想着玉!”
“占尽了我的便宜,没有玉你死定了。”
.....好吧...他不是轩辕澈,他理亏,他认输.....
“玉不是在你手臂上戴着呢吗。”银衣心虚的低着头哼哼唧唧,
叶娴挑唇,动也没动,眸子危险一眯一字一顿:“另一环呢?”
银衣僵在椅子上,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这次神玉是一对??
他讪笑着抬头,对上叶娴云淡风轻的脸色:“哪儿来的另一环?”
“废话,鸳鸯扣怎么可能只有一环?”
“额.....”
仿佛飘过了一只乌鸦在恣意嘲笑银衣作死行为。他认命的撸起袖子,露出了健硕的手臂上的另一环鸳鸯玉。
死寂充斥着这个不大的屋子,银衣不敢抬头看那小丫头,生怕自己一抬头便被削首。
“银衣啊,”那小丫头并没有动手,反而笑眯眯的弯下腰来正视着他: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自己把手砍下来,第二是我替你把手砍下来,”
“帝医姑娘.....我这一路任劳任怨的....”
“你要知道,”叶娴打断了他的挣扎:“就算我不砍,轩辕澈也会这么做的,甚至你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这还真是了解他....
最终叶娴也没能砍得了银衣的胳膊,因为在玉城耽误了两天,此时凯旋回京的军队行程已经在他们前面,叶娴抱着跑死马的心态往京城赶着,哪怕身边带着个不急不慢吊儿郎当的拖油瓶。
夜里,好不容易找到个小镇子准备落脚休息,生性敏锐的叶娴却感觉到一丝不对,由于之前经历过一次刺杀,这一路下来,虽有银衣跟随依旧少不了多方警惕。
入了夜的小镇子街上已经鲜有人走动,暗处里潜伏着的视线却是不少,银衣似乎也觉察到了,关注着叶娴的一举一动,直到最后双双进了客房也毫不松懈。
“娴儿.....”他皱着眉叫住了正要关门的叶娴,后者手下一顿,盯着他的眼神异常恐怖:“你刚叫我什么?”
银衣一愣,秃噜嘴了....
“没....没什么。”
月色当空,叶娴熄了烛火,迟疑了片刻爬上了床榻,闭上眼睛假寐。等到整个客栈安静下来后,终于开始了故伎重演。
只是这次没有了罹战戈的骚扰。
当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那双早有预料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既然向她出手了,只怕玄夕和银衣他们都已经中招了。
灌进房里的是烟醉,一种江湖上流传极广药效极猛的迷药,叶娴屏住气捏了弯刀噬月蹑手蹑脚的下床溜到窗户旁。屋里倾时弥漫开迷烟,她静静关注着房门外的动静,看准时机破窗跳了出去。
“我勒个去.....”
这....这么大手笔???
窗外早已经潜伏多时的杀手见她破窗而出一拥而上,瞬间将这不大的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叶娴咬牙,她在江湖上这悬赏金够高的啊这至少也有百号人了,随手用刀撂倒几个抢先上来找死的,脚下轻功不敢放松,边杀边跑窜出了包围圈。
银衣一早就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听到有人放迷烟屏住气打算出去收拾了这些小喽啰,不料一声破窗让他乱了心思,连忙跑出去帮她,却发现一院子的刺客,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见还有醒着的人,这些刺客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缠斗想要拖住他。
“该死!”
叶娴脚下轻功飞也似的逃向镇子外面,后面几十个刺客穷追不舍。“他喵的,姑奶奶我出一百万两黄金,你们去刺杀你们的雇主如何?”
后面的刺客一言不发,没有半点迟疑的继续追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儿有半路易主的道理?
见这些人是不死不休,叶娴磨着后槽牙扭头进了密林,漆黑的夜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半空,树林子里黑压压的,一地落叶,月光鲜有泻下。她凭借着前世野外生存,在树林里隐匿自如,银光刀影,利落的一个个解决了分散开找她的刺客。
银衣见自己的人也中了招,不禁黑了脸,银白色的长鞭如同夜中凶煞的白蛇一般顷刻间横扫一片,因为忌惮着他的身份和势实力,这些留在客栈的刺客一个个开始后退,向着方才叶娴逃跑的方向追去。银衣连忙上楼将卫鬼司的人一个个揍醒,吩咐完那个小白脸便离开去追叶娴。
似乎知道他会追上来一般,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给他指引了她走的方向,却也是将她暴露在那群不要命的刺客中,
叶娴一惊,连忙荡回树上,脚尖轻略,颇为狼狈的隐入了密林中。“追!”听到同伴挣扎声前来支援的刺客懊恼不已,顾不上刚刚被杀的同伴尸体,向着叶娴逃走的方向追去,“方才那一刀伤到她了,她跑不远!”叶娴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便往密林深处躲去,便忍痛取出了血肉间生有放血槽的飞刀。越往深处走,脚下的泥土慢慢变得湿滑无比,她只顾着漫无目的的跑,避开周围可疑的动静,却不知眼前是什么地方,一脚踩进了急湍的溪涧中。
银衣利索的解决掉遇上的刺客,不敢有半分迟疑的寻入密林,一路上每一棵树下都留有一刀割喉毙命的尸体,也有着锲而不舍追杀叶娴的刺客。银衣从来都不敢相信到自己的直觉会那么准,但是眼下想要找到叶娴就必须靠自己的直觉来选路。
好在,他赌对了。
满是迷雾的世界,就像她在玉谷所见的雾气一般,耳边传来了琴笛和鸣,男女欢笑,似乎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已是一派金碧辉煌,高大雄伟的亭台楼阁。
那个女子横笛唇前,霓裳羽衣,银丝披散,轻颌双眼坐在一只秋千上,身旁盘坐在蒲团上的男人膝上枕着古桐琴,一丝眼神都不肯从女子身上挪开。那女子轻罗细纱遮掩的手臂上,一环玉璧隐隐若现。
她想看清楚这两人的模样不料狂风骤起转而便是一片黑暗,黑暗中,狂沙肆虐。
叶娴知道这个时代,这是蛮荒各族部落混战的时期,浩大的战场上,她的眼里只有一个女子,一身戎装,手持长矛英勇的冲在最前面。
手臂上,又是那环玉璧。
玉锁鸳鸯,只是不知这双鸳鸯落得何等下场。
“娴儿!”银衣见到冰冷的谭水中浸泡着的人,呼吸一滞,那抹蓝色伏在石头上,体温滚烫,身下鲜血被稀释的一干二净,还在不停地往外淌着。银衣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上岸,手把她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