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司马炎不是马倌，可此时也能看出有问题，难不成
“陛下，臣弟方才也仔细留意过了，太子麾下那些兵，虽说是换过马，但没有一匹到这种程度，若说没人作弊，怕是说不过去的吧。”
司马攸依旧是那副笑脸，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想作弊可太容易了，只要买通贾府马倌，趁夜在这些马蹄上划上几刀，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你若愿意去想，比这个高明的办法有的是。
“太子，你可有话说”
当着这么多人，司马炎心中也有些打鼓。
这臭小子，不会真做什么下作的勾当了吧。
“父皇，儿臣并未作弊，至于这马蹄乃是另有原因。”
“是何原因”
司马衷左右看了一番，最后道。
“父皇，本来儿臣也是要将此事禀明父皇的，可此事干系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贾小姐若是怀疑儿臣，不如就请留贾充先生，养老将军，王叔，父皇与母后在此，儿臣必会给诸位一个说法。”
马蹄铁和双边马蹬，说白了都只是一些简单的铁制马具，很容易被外族学了去，司马衷当然不能当着如此多人指出来。
而之前给马蒙黑布，也是为了保密。
此番他挑选的几人也都是位高权重，贾充更是贾南风父亲，他们认可，别人自然也就认可。
而那齐王，虽说欲和自己争夺储君之位，但他也绝不会里通外族，留着他正好可以让他心服口服。
“呵呵，太子说的如此神秘，我这做王叔的倒还真想看看，陛下，不如就屏退众人吧，
可届时太子若拿不出说法，陛下想来也不会饶了你劳师动众之罪。”
果然，司马攸面带笑容说道。
皇帝现在显然对这个痴呆儿子有了些信心，只是点点头，又沉思一番，补充道。
“贾家小娘即是当事者，最好也是留下，想来不会泄密。”
司马衷闻言亦是点了点头，不多时，一队禁军在皇帝的授意下，里三层外三层的搭起人墙，中间只留下之前提到的几人。
“来人，牵马来”
司马衷一声令下，三德子牵着自己坐骑进了场中，同时将手上包裹打开倒在地上。
一阵“哗啦啦”的金铁交鸣，地上正是一整套的马蹄铁和双边马镫。
“这是马具”
羊祜拿起一片马蹄铁，他没见过这东西，可本能的觉得和马有关。
“正是，诸位请看。”
司马衷笑笑，三德子蹲下身搬起战马一条前腿，只见这马蹄上，竟是用大钉钉进去的马蹄铁
“嘶这，这马不疼吗”
杨艳倒吸口气，皱着眉头问道，其他几人却面露沉思。
“回母后，马蹄铁乃是为了保护马掌之用，中原战马多行走于大路之上，没有草皮保护，马蹄极易受损，人能覆履，故此儿臣想到给马掌打一套铁履，岂不是也能保护马掌了吗”
“至于贾小姐女狼卫的战马儿臣斗胆，乃是命张华连夜带人铺撒再校场草皮上的。”
张华昨夜的行为，只要找驻守此处的中军兵卒一问便知，他也压根儿没打算隐瞒。
“哈哈哈哈，你为求一胜，竟想出给马穿鞋的歪招，朕真搞不懂你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
司马炎见这小子坦率承认，忍不住笑道，贾南风却是怒从心头起。
好你个卑鄙小人，我说方才校场策马，怎那么别扭，还真有鬼。
“陛下，太子已经承认作弊，之前的对决不能作数”
“放肆，善用地利怎叫作弊，你莫要胡闹”
贾充拽了一把贾南风，这事儿要深究还真就没意思了。
如此两军交锋，比拼的不只是两军将士武力，还有智力，经验等等。
三国时期那些谋士，根据地利使的什么火攻水攻，你总不能上去和人家较劲说人耍赖吧。
再说了，兵法还有云上兵伐谋，匹夫之勇又岂能代表强弱
所以此番贾南风虽是不服，但即便是齐王，也不能因此便否定之前太子的胜绩。
羊祜蹲在地上研究着马蹄铁，惊喜道。
“陛下，太子这马蹄铁制作简单，若是能装备我大晋骑兵”
马上就要点兵西征，他自然满脑子都是军务，不用司马衷说便已经联想到将这东西推广到军中。
其实，胡夷驰骋的秦凉之地多草原，对马蹄磨损远没有中原这般严重，再加上胡人本就多马，所以往往大晋耗费大量军资打造骑兵，还没到战场便已经有小半被废。
这马蹄铁的出现，则是大大杜绝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司马炎也是心头一阵狂喜，这无疑是大大省了一笔战马损耗的费用。
“只是这东西不是上马绳吗，微臣实在不知有何必要。”
羊祜又拿起铁制马蹬，疑惑道。
他的想法和当初杨济等人一般，司马衷笑笑。
“父皇，此物两只乃是一套，儿臣给它们起名叫双边马蹬。”
之前就已经说了，西晋已经出现了绳，布制作的上马绳，乃是专门为了那些不善骑术的富家子准备。
“儿臣不通骑术，可观别人骑马，皆是用双腿加紧马腹，控制平衡殊为不易，儿臣便想，能不能让人打造一物，使骑马者能如在地上行走一般踩踏自如。”
司马衷做了个再地上踩踏骑马的姿势，继续道。
“这才想到将战马两边皆安放上马绳，可绳布皆软，踩之亦是难以借力，左右打造马蹄铁需要用铁，
儿臣便教那铁匠一并打造一副铁制上马绳，谁成想一试之下，竟是异常好用。”
他说话间羊祜已经翻身上马，两只脚踩住马蹬，感觉立马不一样了。
“嗯
竟是如此省力”
作为一名武将，羊祜太知道训练骑兵的难度了，这其中最难的地方便在于如何用双腿保持平衡。
骑兵作战，如果不能将双手解放出来使用武器，那冲过去岂不是活靶子
有了这双边马蹬，大晋骑兵也能像胡夷骑士那班，一边控马一边弯弓
“好宝贝，好宝贝啊”
羊祜骑着马兴奋大叫，众人皆是大喜，唯有齐王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
“父皇，儿臣听闻西征亦是有骑兵，已经命人日夜不停的打造马蹄铁和这马蹬，时至昨日，库房已有六千余套，
儿臣常听人说我大晋骑兵薄弱，现愿意将这些全部送与父皇，父皇只需提供成本即可”
羊祜等人正在惋惜自己的西征骑兵用不上这东西，一听这话简直双眼放光，司马炎却暗骂这小子鸡贼。
你要卖便卖，非要说甚送与父皇，只收成本，几个铁片能有几个成本
“你先说说，这一套马具欲要收多少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