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射而出的绳网以极大的范围和极快的速度朝我当头罩来,犹如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我本能地抬手遮挡,却在身体与绳网接触的瞬间,被其牢牢缠绕,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情况,肚子上、腿上又被人拿棒球棍狠狠敲了几棍。
剧烈的疼痛使我如遭电击,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卷曲的虾米,高高佝偻起后背摔在地上。埋伏在我这一侧的3个小混混眼见一击奏效,当即兴奋地大叫着各种号子,闪电般从垃圾堆、墙头上跳将而出,跃到我的面前,对着我便是一阵疯狂的拳打脚踢,面目狰狞,仿佛群魔乱舞。
“麦克斯”克洛伊突然尖叫起来。
漫天飞舞的棍棒里,我艰难地抬起头,只见克洛伊正躲在皮卡车的驾驶室里,拼命与一个虎背熊腰的黑人男子“争抢”着车门,车窗玻璃早已被那人手中的钢管砸的粉碎。而麦克斯呢她竟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肥猪”像个面口袋似的扛在肩上带走,连反抗都没有,显然是已被打昏,身上背着的单肩包“哗啦啦”掉在地上,日记、相机,各种物品,摔得到处都是。
我屈起右臂护住头部、双肋,把脸贴在地上,冲着抢走麦克斯的那人背影大声喊道:“放开她否则我一定找到你,干掉你”
身边正殴打着我的一人闻言,站直了喘上几口气,指着我笑道:“狗杂种,什么时候了还说大话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说完,又抡圆了胳膊,俯下身一棒球棍朝我砸来。
我咬住牙忍下想要惨叫的冲动,在地上打着滚躲避到处乱飞的棍棒和拳脚。
挣扎间,我的左臂手肘偶然触碰到了揣在腹部腰带上的转轮手枪这是刚刚从“内森”的手中抢来的那把枪
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激发了我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暴力因子。我迅猛拔出手枪,把枪管藏在左臂和胸肋的空隙间,朝踩在我左侧地面的一只乔丹篮球鞋打去。
“砰”
洪亮的枪声瞬间吓住了周围张牙舞爪的小混混。脚面上挨了一枪的那人登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眼疾手快,顾不上理会被弹巢处泄漏的火药气体灼伤的左臂,扭动身躯调整角度,对着那人的躯干又打出一枪,鲜血伴着枪声,如浪花一般从那人背部喷薄而出,染红了其后的大片水泥路面。
围住我的这帮只会逞匹夫之勇的家伙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一时全都瞪大双眼愣在原地,连手中举起的棒球棍也高高地僵在了半空。
我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仰面躺在地上,右臂夹紧,左手扣住握枪右手的手腕,以躯干为轴,掏出手枪瞄准面前的剩余两人。
跟随着枪口的指向,我的目光穿过这短短几米的距离,落到他们的脸上。
在这短短的一两秒钟里,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世间百态”。
这群嘴里天天喊着“兄弟”的家伙,在真正面对危险时各个吓得屁滚尿流,拼命互相推搡着,企图让队友替自己挡枪,然后转身开始逃跑。
刚迈出两步,我便毫无犹豫,如同一个已经对这种流血场面司空见惯的老手,冲着他们“砰砰”两枪。
两个家伙惨叫一声,就像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拳似的径直栽倒在墙边,没了动静。
电光火石之间,我踏着地面用力一扭,掉过身来冲着正对克洛伊发难的黑人男子又是一枪。
乌黑的鲜血登时喷溅在老旧的皮卡车外壳上。克洛伊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刚刚还歇斯底里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趴在她的车上软绵绵地滑到地上。周车血污被那人的身体一擦,登时与灰尘混为一体,泥泞一片。
“你杀了他们”
“不然呢”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像电影中的“约翰威克”冷血、愤怒。
我阴着脸起身摘掉套在身上的绳网,咬着牙甩到地上,随手把枪一扔,怒气冲冲地捡起麦克斯掉在地上的东西放回车里,然后拾起一截钢制水管便气场十足地拉开架势,朝“肥猪”离开的方向走去好啊,我现在是真的能理解在疾速追杀第一部中,“约翰威克”为什么会为一条狗灭掉一个帮派。
我在这个世界就只有麦克斯这一个念想,她代表了我心里全部的希望与美好,你们却来触我的霉头
好啊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几个月前我因为自己的狗灭了一个帮派,那么现在我就为了一个女生再灭一个帮派
克洛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你现在要去哪儿”
“找到麦克斯,然后干掉他们所有人”
“那,需要我做什么”
“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前方的街道人声鼎沸,转眼,又有一大帮发型各异的人马呜呜泱泱越过转角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站定原地,双手握紧钢管,拉开架势与他们遥遥相峙,而这帮人亦停下脚步,扛着各种刀枪棍棒嚣张地看着我。
身后,隆隆的引擎声由近变远那是自知帮不上忙的克洛伊正驾车从小路的另一头撤离。很好,这样我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
小路两侧的高大红砖老楼,就像是为我们搭起了一座与世隔绝的角斗场。
随着克洛伊的离开,我们双方就像是同时收到了开战的信号。堵在面前的混混们牙关一咬,当即便举起手中的铁棍,嚎叫着朝我冲来那铺天盖地的气势,直如丧尸世界大战中席卷大街小巷的尸潮一般骇人心魄
“来啊”
我大喝一声,兴奋地迎着敌群,正面冲撞而去,然后跳起来一击膝顶,迎面便将两个冲在最前的家伙撞得凌空后仰,自己也以一记前滚翻,灵巧着地。
人群瞬间就像潮水淹没沙滩上的石块一般将我围困其中。我挥舞着钢管左突右闯,不停奔跑,绝计不给他们彻底围死我的机会。身侧刀光剑影、喊杀震天。我的身上、脸上转瞬间便浸满了我们双方的鲜血,一时之间整条小路到处血花四溅、人影翻飞。
一柄被磨到铮亮的砍刀白光一闪,横在我的面前,尚还没有看清来人,我便抬手一棍扫去。
婴臂粗的钢管夹杂着破风而来“呜呜”声,“铛”的一下砸断了相对纤细的砍刀,然后余势未歇,又一头揳在那人的左肩,竟将他打的翻了个跟头才栽倒在地。
我抢出一条血路,快步迈上悬挂在楼房外侧的钢结构悬梯,回身一脚踹飞紧追不舍的追兵。
那人立时倒飞出去,砸倒一片敌人,但还没等他们从地上爬起,四周围守的人马便大步跨过跌倒的人群,抓住楼梯栏杆,抬头看着我逃跑的方向继续上楼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