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山镇定心神,小心的看着老药师。
“老爷子,您这是做的哪一出”
该治病就治病,该涂药就涂药,怎么好好的一个灼伤还做上法事了呢
搞不懂想不通
老药师高深莫测的一笑,藏宝贝一样的把浮沉收进柜子里,这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粉红衣袍。
“知道这是什么吗”
“难道说,这是什么宝贝”
陈大山眼睛一亮,仔细观瞧,却见这粉色衣袍的胸前,赫然绘着一副阴阳太极图,看上去很是不凡,这让他更加确信了心中猜测。
早就听闻这老爷子来历神秘,就算是村长大人都对其十分敬重,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师
老药师闻言摇摇头,说道:“不,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袍子。”
“”陈大山无语,咧着嘴说道:“那老爷子你还要我看什么”
“年轻人,急什么”老药师训诫一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物,道:“你再看,这是什么”
陈大山又看了看,迟疑的说道:“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发簪”
“不,这可不是一根普普通通的发簪。”老药师神秘一笑,继续道:“这簪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这材质却温暖如玉,你再看这雕纹,如此精细的刀功,你可曾见过”
“老爷子说笑了,我哪里见过这种贵气的东西”陈大山说道,随即好奇道:“那这簪子能卖多少钱”
“卖多少钱”老药师哼笑一声,看着陈大山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急不慌的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能卖多少钱”陈大山又问道,心里也没什么坏心思。
“至少这个数”老药师伸出两个手指在陈大山面前晃了晃。
陈大山瞬间瞪大了眼睛,低呼道:“二十钱”
二十钱一根簪子,那可了不得了,平时村里的姨婶乡亲,用的最贵的不过是两钱一支的簪子。
那知,老药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二十钱就算是两百钱恐怕都买不到,起码得要两千钱”
话音落下,陈大山脑中嗡嗡作响,眼睛更是被那簪子吸走了所有视线
那可是两千钱
哪怕全家人不吃不喝,日夜劳作,恐怕都得好几年才能攒出来吧
如果自己有了这笔钱,还他娘的做什么地妹妹的学费不也有了
财帛动人心,就算是个老实人,当一笔巨款砸在自己面前,还正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那也该动心了。
老药师阅历何等丰富一眼就看出了陈大山眼中的贪婪,不慌不忙的把簪子收进袖子,用手在发呆的陈大山脸前晃了晃,说道:“醒醒吧。”
陈大山回过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你看这个不是让你起什么歪心思的,”老药师说道,示意了一下床上的人形生物,说道:“这簪子是你背回来的这个人的,这簪子都被他攥进了肉里,可见对他的重要,你真的有良心拿吗”
“老爷子别说了,我那不也是一时想歪了吗”陈大山眼中恢复了清明。
“这才有你爹的几分样子,”老药师笑着,抚了下灰白长髯,道:“这人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一看便不是凡人,你也不必担心他是坏人,坏人虽有为财死之说,可他们更惜命。”
“大山知道。”陈大山老实的答应着。
“你和你爹一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家心地好,所以我也愿意帮衬你们,”老药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指着床榻道:“把这人抬到你家去,你们好生照顾,只要他醒了,活了,你们家以后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少不了大好处。”
“多谢老爷子指点。”陈大山点点头,就要将床上那人背起来,却被老药师踢了一脚,不解的回过头去。
“你这么把他背回去,老头子我不是白给他涂药了”老药师阴着脸,再次指了指床榻,“抬抬回去”
陈大山恍然,赶忙去叫人。
赵家两兄弟留恋的看了一眼陈小兰,不舍的离去。
“哥,这就是你救得那人”陈小兰看着塌上昏迷之人,有心想要用手指戳一戳那人的脑袋。
伤的如此之重,全身都被包了起来,简直是闻所未闻,实在稀罕,见哥哥不答,她又问到:“你把他抬到家里,是要让他住在家里吗”
“恩,以后他在咱家养伤,和我一屋。”陈大山想了想说道:“以后我不在家,你就看着他一点,我用绳子给他绑起来,你不必害怕。”
“不行,我一个女儿家的怎么照顾他他又不是女人”陈小兰急忙拒绝道。
陈大山一愣,霎时间觉得好有道理,这确实是大大的不妥,只是家里除了陈小兰,还有谁能照顾这人
思索间,却见王英挑帘而入。
“大山,这就是你救得那人”王英凝视着床榻上,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娘亲,我哥说要让这人住在家里,还想让我照顾。”陈小兰急忙说道。
“大山,小兰是个女娃,怎么能这样照顾一个男人呢”王英断然摇头,说道:“你让这人在咱家养伤,能很我说说是怎么想的吗”
如果家里再养着一个病人,那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岂不是雪上加霜王英虽然同意儿子救人,可如果为了这人让自己家伤筋动骨,可就万万不能了。
陈大山看了王英一眼,又看了看陈小兰,毫不客气的又按住了妹妹的脑袋,将她撵了出去,这才与王英低声说了起来。
与此同时,王英的目光闪烁,不时点头,看向床上那人的目光,越来越亮。
她比儿子要聪明的多,陈大山可能只是觉得老药师的话很有道理,可听在她的心里,却顿时多了几分其他的心思。
对于老药师的眼光,王英还是信得过的,这个从自己出生就已经居住在三牛村的老爷子,早就心智如妖,他看人的本事,谁不是佩服的紧
“大山,既然老爷子这么说了,那以后这人就由我照顾吧,你安心忙地里的。”王英心中有数,说道:“你娘我就是一个寡妇,也是过来人了,别人就算说些什么,我也不在意。”
“那工坊那边呢”陈大山皱眉道。
“不干了就是,咱家不缺我做工的那几个钱。”王英笑着说道,“还有,这时你可别告诉旁人,咱家里知道就行了。”
陈大山认真应声,随后转头挑开门帘,将那紧贴着帘布的秀脸给拨了开去,这才离开。
下午的活还没干,他可得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