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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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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扶月抱着棉签、碘酒、创可贴还有一些跌打损伤药去客厅。李执看见我们手里一堆瓶瓶罐罐,开玩笑说:“不至于吧看你们这架势,我还以为我命在旦夕了。”

    江繁接过我手里的碘酒,拿棉签沾了给李执的伤口消毒。

    “命在旦夕了还这么多话”

    李执被碘酒一蛰,立即闭嘴了。

    扶月拧开跌打损伤膏的瓶子,想给李执肿起的手肘涂,撞上她爸不赞同的目光,只好把跌打损伤膏塞给了应长歌:“你来吧。”

    应长歌下手没轻没重,抹个药膏几乎把李执给按吐血。江繁从应长歌手里拿过药瓶:“我来。”

    应长歌在一边嘟囔说:“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江繁斜坐到沙发上,对李执说:“衣服脱了。”

    脱了黑色短袖、露出上身以后,只见李执右肩上淤青了一大块,淤青中还透着一块一块的紫红色,应该是内出血了。江繁碰了一下那块皮肤,李执的肩膀微微一抽。江繁立马收回手:“疼”

    李执笑了一下:“你手凉。”

    我以为江繁又要用力按一把李执的伤处,或者骂李执一顿,可江繁没有,他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用食指挖了一坨药膏出来,缓慢而均匀地摸开在李执的肩头。

    他们这边涂着药,扶爸爸已经洗了桃子过来,叫我们吃。应长歌也不客气,抓起一个桃子就啃。这时候我才看见他小臂上一道长长的擦伤:“应短歌,你手也受伤了”

    “啊”应长歌不明状况地举起自己的两条手臂来看,看了半天才看到那道伤口,“噢,你说这儿啊,不知道磕到什么了,管他的。”说着,又继续啃起桃子来了。

    扶月把碘酒和棉签递给我,我接了,说:“应长歌,过来擦药。”

    应长歌啃桃子的动作一顿:“我不擦。”

    我举着碘酒和棉签过去,应长歌好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拔腿就跑。我追着应长歌在客厅里跑了几圈,实在追不上他,只好把碘酒和棉签放到桌子上:“你爱擦不擦。”

    这下应长歌才老实了,嘴里叼着吃剩的半个桃子,一只手拿碘酒瓶,一只手拿棉签,笨拙地给自己的手臂伤口消毒。

    我和扶月两个坐着无聊,扶月拿刀给桃子削起了皮,我四处看看,没看到扶爸爸:“扶叔叔呢”

    “去阳台了,放心不下他的花。”

    扶月低着头,她削皮的手法很娴熟,整整一个桃子削下来,皮都没有断。

    我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他们家阳台上探出来的月季:“新养的吗我记得上次来你们家,阳台上还没有那盆花。”

    “嗯,之前养的那株,搬家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根,死了。”

    削完皮,扶月把桃子切成块,装在碗里,插上牙签,让我自己拿。

    我吃了一块,桃肉又软又甜:“上一株也是月季吗感觉月季好像不太好养活的样子。”

    “没办法。”扶月也吃了一块,“越好看的花越容易死,得养得特别仔细才行。”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扶月也没继续说了,她端起碗叫李执他们:“你们过来吃桃子。”

    他们几个涂完了药,围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我继续吃了几块,觉得光我们几个自己在客厅里吃有点不像话,于是我又削了一个桃子,端去阳台。

    “扶叔叔,吃桃子吗”

    扶爸爸正在修剪花枝,闻言转过身来,笑着说:“谢谢,我等会儿吃。”

    我把桃子放在阳台围栏上,站在一边看他继续料理他的花。那株粉白的月季立在一个白瓷的花盆里,花茎挺立,枝叶翠绿,还未盛开的花瓣上大约是刚喷了水,还带着水珠,显得十分娇嫩。

    “这朵花应该就快开了吧”我有点想摸摸花瓣,又怕摸坏了。

    “对,就这两天了。”扶爸爸放下剪刀,去扫地上的剪落的枝叶。

    我围着那朵花打转:“那它能开多久啊应该能开好几个星期吧”

    江繁家餐桌上常年不断的玫瑰,插在水里都能开一周。

    “不知道。”他看了一眼那朵未开的花,“等花开了就要剪了。”

    “啊为什么啊”我觉得好可惜。

    “剪了才能让它继续长。”

    他弯腰把扫到簸箕里的枝叶倒进垃圾桶里,然后扶了下眼镜,拿起围栏上的桃子碗,说:“你们不是还要去文化宫吗我带你们去。”

    我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跟其他人使眼色:“扶叔叔说,跟我们一起去文化宫。”

    李执他们几个互相看了一下,同时向扶爸爸摆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欢迎。”

    本来我们肯定不愿意出去玩还带上一个中年老父亲,但今天弄出这个状况我们确实比较心虚,所以一起就一起吧,反正我们本来也没计划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是扶月很不好意思,我小声安慰她说:“这有什么我觉得你爸挺酷的,刚才他一到场,立马就把那几个小混混给镇住了。”

    应长歌更是夸张,他一把揽住了扶爸爸的肩膀,就像他对老黄那样,好哥们似的说:“没错,扶哥跟我们是什么交情”

    扶爸爸看了一眼应长歌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扶,哥”

    应长歌悻悻地缩回手:“扶,叔。”

    人民文化宫离我们大院大概六七公里的样子,有直达的公交车。一路上,我们碍于扶爸爸在场,没怎么说话。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碍于一副刚干完架的样子的应长歌和李执在场,也怎么说话。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晃悠了十几分钟,公交车报站“人民文化宫”。我隔着车窗、行道树还有层层叠叠的建筑看到文化宫礼堂的顶,忽然想起来,我上一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来参加古筝比赛。

    “哇,这里面全变了。”

    我们一路跑在扶爸爸前面,先迈进了礼堂的后门。进去的第一眼我就发现里面观众席的座位全部翻新了,以前老式的连排硬木座位现在全翻新成了带扶手的下翻式软座。

    “这灯不错啊。”应长歌抬着头说,“又多又亮。”

    我也跟着抬头看去,从前礼堂顶上的大吊灯现在换成了星子一般的白色顶灯,一颗一颗散布在整个天花板上,就像银河带一样。

    “舞台也比以前大多了。”

    我眺望最前方,新舞台不仅比老舞台宽,纵深也深许多,崭新的红丝绒幕布垂在舞台两旁,一长幅从空中吊下的背景布悬在舞台的最深处。

    此时背景布上一片空白,舞台上,几个穿练功服的女孩正在排练。

    我说:“扶月,等会儿她们排完了,你要上去试试吗”

    扶月点点头,坐到观众席第一排的座位上,拿出她带的舞蹈鞋来换。

    李执站在舞台前面,看着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到他旁边,说:“你看什么呢看人家女孩跳舞”

    “看舞台背景。”李执从舞台的最右边走到最左边,“你想象一下,把这幅白背景布换成月夜下的春江。”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这么换,就听见江繁赞许道:“那下个月比赛的时候,扶月在前面跳春江花月夜,后面就是一副春江花月夜图。”

    原来是这样

    我想象着扶月在一片春江上跳舞,头顶映着一轮明月的画面,心中不由一动。

    “还可以更好,这幅背景布这么宽,不止可以画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还可以画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我越说越心潮澎湃:“我们完全可以照着张若虚的诗来画。”

    应长歌大嗓门地问:“张若虚是谁”

    我立马回头看一眼扶月,还好她正在跟她爸爸讲话,没注意我们这边。

    “小声点”我把应长歌拉近过来,同李执和江繁一起,悄声商量,“我们这个月给扶月做一个春江花月夜的舞台布景吧,到时候她肯定能把所有人都给比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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