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们逐渐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吴拉维看了看全场,大概有二百多人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机械表,现在是将近晚上七点半。
宴会厅里侧正中的长桌前,架了一支话筒,一名穿着白色礼服正装的司仪,走到了那话筒前。
“各位尊敬的先生和女士,欢迎莅临马泰公馆。今天的晚宴,主要是为了在当前的变化局势下,促进社会各界精英人士的交流。以更好地在蒙主圣恩之下,大家真诚信任合作,给不久的将来,一个更繁荣、更安全的圣奥尔良城。”
司仪的声音,有些异样地激动起来,
“……一个更好的路易斯州,乃至一个更美好的、永远蒙主父恩典的曼国!”
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但很明显地,也有不少人没有鼓掌。
吴拉维和凯瑟琳只是出于礼貌地拍了几下,他们旁边的马修则根本没有抬手,斜着嘴角啧了一声。
“现在有请,这次非常有意义晚宴的组织者,卓越的、虔诚的、无法取代的迪托.马泰先生!”
一身古典礼服的银发老人从晚宴厅另一边的门后走出,慢慢靠近到话筒前。
所有人都立即站起身来,掌声更加热烈,拉维看到马修皱着鼻子扭过头去。
迪托身材高大,有点比尔的感觉,他真人和马修给自己看的那个影像几乎一模一样。
陪在他身旁,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面庞比迪托稍微长一点,几乎就是他的年轻翻版。
迪托的长子,马修的伯父,罗伯特.马泰。
阴郁却充满力量感的男人,夜礼服的右边胸口前,佩戴着一个银色十字架胸针。
迪托在如潮的掌声中,轻轻抬起双手摆了摆,示谢意让人们坐下。
“欢迎各位……我临时提前了晚宴,大家还都能来参加,是我迪托的荣幸。”
“美酒佳肴已经备好,我就先简单地说几句,然后便请各位尽情享受这个夜晚。”
迪托的声音雄浑有力,带有一种仪式感般的庄重,
“自由派不光不信仰圣父,还亵渎神的意旨,同时打压保守派的人士,解除了广大信众赋予我们的权力。”
宾客中许多人激动地出声表示附和,但吴拉维瞄见那个混血马尾男、金发疤痕青年和红裙亚裔女都表现出类似冷笑的神情。
“这次国会事件,他们的邪恶行径不光侵犯了人民的权利,这种亵渎还会令我们所有人失去得到主救赎的机会!”
宴会桌席间又响起一阵激动的人声,其中夹杂着诸如“诅咒渎神无信者和异教徒”之类的骂声。
迪托挥手示意来宾们安静,
“现实中发生的兽化畸变,就是圣父降罪的证明。虽然现在自由派占据了主动,但只要我们神的信徒们团结在一起,以热血诚心来忏悔,终能获得赎罪和主的赦免。”
吴拉维听到这里,心中吐槽,“还忏悔……血诅是来自于你们自己疯狂行为的反噬,胡说甩锅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这里合格的圣主教中流砥柱。”
只听迪托继续道,
“我们的未来终究是异能化的,但这条道路一定要追随主的恩典与意志。教会永远欢迎有识、有能之士的皈依加入,无论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信仰和意识形态。好了……不多说了,在这个美丽的圣奥尔良城夜晚,祝愿不同的来宾们能够交流的开心。”
他举起一只高脚杯祝酒道,
“愿圣父的伟大,为圣奥尔良带来安宁与福祉!”
来客们也都纷纷举起酒杯,一同高声道,
“圣父护佑圣奥尔良!圣父护佑曼拉欠!”
吴拉维端着酒杯,嘴唇没有碰酒液,他和做着同样动作的马修对看了一眼。
拉维淡淡一笑放下杯子,没有喝一点。
马修也一样,他放下酒杯时满脸的厌恶之色。
晚宴正式开始了,侍者们鱼贯而入,为来宾们端上高档的法兰克式佳肴。
迪托和罗伯特伯父在位于大厅中央的那张长桌落座,那一桌上围着他们的客人看起来都是些本地权势人物。
吴拉维撕下面前盘中的一只油封鸭腿,放入口中爆齿的浓香。
凯瑟琳已经开始喝起红葡萄酒,她还时不时地瞄向红衣亚裔女子那桌。
她干了半杯酒,把嘴凑到拉维的耳边说,
“亲爱的,我感觉四周的异能,在压抑地翻滚着。”
他朝周围瞧了瞧,看起来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晚宴,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悄悄蔓延。
再向中心长桌上看去,迪托.马泰和那些圣奥尔良城的权贵人物谈笑风生,仿佛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压迫而来的异样。
“你的祖父,肯定也是升华者了吧?”拉维把头转过另一边来问马修。
“那当然……如果只是商界领袖的话那倒无所谓,但是能让教会都对他如此地倚重,必然是【教宗】路径上的强力人物。”
“你知道他达到第几晋序了吗?”
马修摇摇头,
“我跟他们的关系你已经知道了,这肯定是不会让我了解到的信息。不过,他和我伯父这些人的具体实力水平,也自然是我们必须要摸清的底细。”
拉维“嗯”了一声后接着低声问,
“今天晚上到目前,你有发现可以笼络的‘盟友’吗?”
“当然,我指给你看。那边那个扎马尾的……”
马修刚抬起手,忽然一个穿着白色礼裙的年轻白人女子,向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拉维坐在马修的右侧,马修左边的座位还空着,美丽的女孩过来直接坐在了那空位上。
女孩一头泛着一点金色的直顺棕发,皮肤显得比马修还要异样的白皙,她应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马修看着女孩,泛血丝的眼瞳里,顿时充满了有点纠结的温柔。
凯瑟琳看着女孩,眯起了眼睛。
“卡蜜拉……”
马修轻轻出声,他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不自然地沙哑了一下。
这声叫出女孩的名字,吴拉维听到里面压抑的情感。
“马修堂哥,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