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封凛凛那话只是说说而已。</p>
她得表现得像个正常的闺秀，如果太反常，让罪犯一眼看穿，那就没意思了。</p>
她转身回客房，又有人走进客栈，老板娘热情洋溢的走上去：“哎哟，白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这儿送货了呀！”</p>
白公子一开口，封凛凛就嘴角抽搐的回了头。</p>
白萧元笑微微的站在门口：“老板娘别来无恙，还有上房么？”</p>
“有，有~您跟我来吧！”</p>
白萧元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封凛凛，微笑：“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p>
封凛凛：“呵呵，是的。”</p>
老板娘夹在两人中间：“哎呀？两位认识啊？”</p>
“是的……”</p>
封凛凛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抢先一步说道：“我就是跟着白公子的商队出来玩的！”</p>
白萧元不置可否，温和一笑。</p>
老板娘是个成熟美妇，对白萧元很有那么点意思，眼见白萧元对这个小姑娘态度温和宠溺，心里挺不是滋味。</p>
但是，她又能如何啊？</p>
还是开门做生意要紧。</p>
老板娘很会来事儿，也不管小姑娘如何如何，直接把白萧元的房间安排在封凛凛隔壁了。</p>
老板娘把人送到就走，封凛凛坐在房里，考虑要不要现在换家客栈。</p>
没一会儿，有人在外敲门：“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要不要共进午饭？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商队带了都城的特产自己做。”</p>
封凛凛打开房门：“你就不能不管我吗？”</p>
白萧元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你放心不下。”</p>
“我已经成亲了。”</p>
“我知道，但是放着你不管，我又做不到。”说着，他若有所思的报起了菜名。</p>
封凛凛不是嘴馋的人。</p>
但是在路上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身体舒服有点胃口了，又听他这么一说，肚子就跟着叽里咕噜的叫起来。</p>
要是再说“我不饿”，那确实挺尴尬的。</p>
她清清嗓子：“那走吧。”</p>
白萧元很正经的邀请她下楼，在她走到跟前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翘起了温柔的弧度。</p>
她的背影，她的声音，她的气息。</p>
都让他觉得好熟悉。</p>
客栈老板并不能阻挡客人自带吃食，毕竟来上林城的客官大多是住店，没有谁会专门来这儿吃东西。</p>
封凛凛跟商队走了半个月，混了个脸熟，等她跟着白萧元下楼了，几个跟白萧元熟识的手下立刻摆手，一人笑着跟她打招呼：“面纱姑娘！我说早上怎么不见你，原来你先来客栈住下了。”</p>
封凛凛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白萧元：“你没告诉他们我走了？”</p>
白萧元带她落座，学她避而不答：“一会儿就上菜了。”</p>
封凛凛：“……”</p>
还是以前的白萧元可爱，有一说一。</p>
白萧元一行人来的早，还没到午饭时间，厨房被商队自带的大师傅占据，热饭炒菜靓汤源源不断的往外端。</p>
封凛凛坐的位置靠窗，又是背对大堂，只有白萧元一个人能看到她的脸。</p>
饭菜上来后，封凛凛取下面纱，看着他：“看够了？”</p>
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能看出眼底的失落：“嗯……请用。”</p>
那张脸，他不认得。</p>
看来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p>
商队的人热热闹闹吃过午饭，押着物资交货去了。</p>
白萧元也要去，他看了看封凛凛，问道：“一起吗？”</p>
“不去了，我很累，要睡觉。”</p>
“好，相信上林城的传言你也听到了，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p>
“好，多谢白公子，你去忙吧。”</p>
两人分手，封凛凛回到房间，静心等待夜晚的降临。</p>
有白萧元在也好，他们两人之间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正好可以作为掩护。</p>
白萧元一走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封凛凛换上夜行衣，开始行动了。</p>
修行如果太过依赖法术，一旦没了灵力，那修行者也会变成废材。</p>
封凛凛吃过没法术的苦，在人界那几年她打猎养家，把身体养的棒棒的，行动比一般人都灵活轻盈，什么凌波微步，飞檐走壁，不借助法术也不在话下。</p>
上林城接连有少女遇害，现在天一黑，街上就没人了，本来就是个偏僻小城，现在荒无人烟，连灯笼都少，越发阴森的像座鬼城。</p>
封凛凛贴着墙根往城东走。</p>
为了避免暴露气息，她带了能够溯源的法器——小号通灵镜，先前送来的案卷上写明了那些少女遗体被发现的地址，第一个被发现的是在城东门护城河。</p>
来到城东，城墙门里只有几个老兵在打着灯笼守城。</p>
几人年老体弱，并不担心会遭遇不测，一边守城，一边细细碎碎的讨论着城里的命案。</p>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这么没良心，好好的姑娘家，人家父母养那么大容易吗？眼看就要出嫁成家，却被活活糟蹋死，人家父母怎么受得了啊。”</p>
“可不是，就我家对门的凤儿，多标致的一个丫头，文文静静知书识礼的，和主簿家的小公子走一块儿，真是金童玉女……唉，那天过后，小公子就茶饭不思，眼看瘦的不成人形了。”</p>
“这些命案真是邪门得很，衙门有没有想过让法师过来看看？”</p>
“这谁知道？现在的妖魔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狂，大白天都敢撑着伞走在大街上，我看这天下是要乱套了。”</p>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p>
几个老兵叹息着转了话题。</p>
封凛凛也叹了口气，找到了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地点。</p>
她用通灵镜一扫，并没感觉到妖气残留。</p>
难道是时隔久远，查不出来了？</p>
应该不可能吧，妖气比灵气对环境的黏性大，如果一处沾染过妖气，一年半载都会有残留的。</p>
除非有人消除了这样的痕迹。</p>
可凶手在此接连犯下命案，一点都不知收敛，怎么会是那种细心到消除痕迹的家伙？</p>
一处找不到，就换个地方。</p>
封凛凛连换几处，都没有发现妖气残留。</p>
这就奇了怪了。</p>
没理由把人扔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把自己妖气隐藏起来的啊……</p>
突然间，她心头一凉。</p>
除非——</p>
凶手是人类，不是妖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