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超凡仪式开辟出新的道路已然腐朽,深渊在凝视,新的地狱之门又将开启。
帝国,安吉拉,安吉拉大学。
安吉拉大学是安吉拉市的瑰宝,世界头等学府,神秘学的明珠。
这里汇集了整个帝国最出色的神秘学教授。
叮当
塔楼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些气势恢宏的对称高耸的建筑群中,循声而去,塔楼旁边有一个将军的雕像,下方的热带花卉争奇斗艳,充满风情。
只见一个小小的爪垫从花丛上越过,原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正勉勉强强地越过纵横交错的植物,留下一串梅花的爪印,向中间的庭院奔去。
它抖了抖身上的花瓣和泥土,轻灵地从高处纵身跳下,跑到了庭院里。
“终于赶上了。”这只猫瞅了瞅庭院里的学生,转了转灵动的猫眼,竟然说出话来。
原本嘈杂的庭院内此刻寂静无比,隐约有一声响动,定睛一看,居然是原本站在庭院洛可可风格的栏杆的一只小知更鸟,拍打着翅膀,飞到了旁边的塔楼上。
所有人早在听到猫叫时,就端坐在地上,拿着手中如同砖头一样的神秘学书籍,肌肉紧绷,不敢有丝毫动作。
忽闪忽闪
就在这时,猫儿跑到一个学生面前,敏捷地从空中跃起,如同扑蝴蝶一样一口咬住一个纸鹤,吞进了肚子里。
一道白光从猫的身上绽放出来,它的身形逐渐扭曲,拉长。等光芒消失,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在人群中站立。他全身都是素色的衣服,微长的黑发垂在胸前。
他一把拉下黑色的兜帽,露出一张戴着眼镜的脸来,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一开口,却是用着苍老的声音,“谁的站出来,老老实实地滚出去。”
他没有指责那个收到纸鹤的学生,相反,他高高举起纸鹤,在众人面前巡视着,想要找出真凶。
冰冷的声音如同所有人都冻结了,他每走过一个地方,如同万里冰封,附近的学生都会害怕得浑身发抖,甚至不敢直视这个号称是最严厉的教授的脸,只有内心祈祷着。
毫不犹豫,黑衣的教授在一个倒霉蛋的身前站定,揪起一个学生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不许上课穿纸鹤,听到了吗罚站”
狂怒之下,他低声飞速着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光芒一闪,那个本来足足有一米八的学生,就瞬间变成了一块石头,被残忍地抓住,丢出庭院外,还滚了几圈。
看着这些新贵族的学生,他面上冷峻严肃,心中万分复杂。只有在看到刚刚被纸鹤传书的那位学生的时候,才罕见地露出来一丝微笑。
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你们以为我是个老学究”他摘下来黑色的厚框眼镜,别在胸前,露出来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众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默不作声。
“这一学期结束了。”他叹息着,一只手伸出,从空中一抓,随手召唤出了一道黑色的烟雾。烟雾凝聚成圈,在空中飘浮着,时不时地形成各种各样的动物。
他在庭院里在前面踱着步子,上面的黑烟越积越大。
“用你们在天命里最强的手段去攻击它。”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一个学生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哆嗦着腿,用颤抖的声音抗议着,“帝国不允许在游戏外使用技能。”
“规矩,这个时候你们倒是最懂规矩。”他翻了个白眼,叹气,知道也没办法强迫学生。只得摆了摆手,让那个人坐下。
这时候,龙鸣响起,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人群中喷涌而出,瞬间光芒万丈。白光与黑烟剧烈地撞击在一起,如烟花般炸裂,巨大的气流向周围扩散,碎片四溅,甚至远处的花草也被波及到。
震动消失后,原本的黑烟也随之消失不见。
见此,教授鼓起掌,眼里暗含赞叹,他对着那名收到纸鹤学生说,“马龙,你的力量掌控更加精进了,一个治愈法术也可以有如此威力。明日的比赛一定会取得胜利。”
只是教授的这个期许却像是在学生中炸开了锅,有几个穿着华丽的贵族气得面色通红,青筋毕露。
且不说对方一个孤儿怎么可以比得过贵族们,什么时候神秘学好就代表是比赛好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怒而起身,他们的小声埋怨便被教授听在了耳中。几个人就被愤怒的教授变成了石头,滚出去罚站。顺便还被嘲讽了几句,“你以为你们在天命里面拿点属性点就了不起了,新贵族有什么了不起”
“我知道,很多人其实并不喜欢我这门课。那么,你们对神秘学都是什么评价呢”教授回头来,扫视着这些穿着昂贵金丝衫的学生。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罕见地失笑一声,继而讽刺:“古板,老套,过时的技术,繁杂琐碎的知识。不过是些旧贵族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能被当今一个普通的平民随手打倒。”
听到教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了众人的内心话,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了起来。如今是最后一堂课,教授的罕见笑容让不少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怕会有一个坏消息。
教授面向同学站定,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微微抬手,做了一个 stay的手势,继而说道:“曾经,我在提及神秘学的历史的时候跟你说过,旧的贵族依靠血脉而生的超自然神秘力量,统治着世界。”
“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么多年来,天命让我们接触了不同的力量体系,不同的天赋,不同的种族,甚至是不同的世界。神秘学显得如此渺小,只有在学术界才得以苟延残喘。”
教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流露出怀念的眼神,“我并不讨厌其他的力量。天命告诉我们,高贵可以存在于灵魂,旧贵族因此凋零,新的贵族依靠收养聚集所有被天命认可的人,有了新的领导地位。一个出身贫民窟的人,也可以改变命运,这的的确确是好事。”
这时候,他看向马龙,鼓励地对他点了点头。
似乎感觉到了恐惧,微微摇摇头,声音很低,不知是谁在说:“我害怕。害怕两百年前的人不知道,害怕现在的人也不知道,命运给予的所有礼物,都可能在暗中标定了价格。”
这些话他每年都会说,也清楚很多人会把这些当作是他这个老古板的狡辩和抵赖。年轻人总是不愿意静下心来,毕竟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固执草率。
神秘学,也许根本就没有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