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玫瑰城堡。
七公主的房间外。
窗户外的护栏被褐色的荆棘缠绕,红色的荆棘花对着夜色绽放。窗外是无人打理的破败景象,窗内则是灯火通明,活色生香。
两个黑影穿着城堡护卫服饰,手持利剑的黑影从窗外鬼鬼祟祟地穿过。
“你说引开了这里的护卫”这里地处偏僻荒凉,连一个侍从的踪迹都看不到,哪里有什么护卫
一个黑影扒开荆棘花,向内部探去,听到这个问题,尴尬地解释说:“这里名声不好,这块地平常鲜有人打理。”说罢,黑影转过头,皱起眉头,夸张的翻了个白眼干呕一声,才继续说:“这个公主平常有些纵情声色,除了她招来的人,旁人甚至不会路过。以往打理此处的园丁更是早早地还去了他处。”
这两人正是前来试探地克林兹和苏莱。
这个玩家看起来会扮演得很辛苦。
苏莱点点头,不再多问。
克林兹管理城堡的一切内务,对于这些细节了如指掌。据他自己所说,内务部门连玫瑰城堡的每一只鸟都知道。
事不宜迟,克林兹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备用钥匙,趁着夜色靠近房门,猫着腰打开了门。
屋子里装潢华丽,一个巨大的水晶灯悬在空中,正下方是一个绣着玫瑰花图案的绸缎大床。
两个人火速进门,克林兹提着剑,率先冲向大床。只是等他掀开床铺的时候,两个人这才发现被褥下鼓鼓囊囊的东西居然是两个稻草人
“该死,是什么人帮助了她”
克林兹痛骂一声,一把将剑捅入稻草人的胸膛,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苏莱一把抓住对方拿着剑的胳膊,制止他,说道:“等等,你说你一开始没想到她会逃跑”
见事情瞒不住了,克林兹点点头,解释道:“从刚开始我就已经找人监视七公主了。这位七公主的扮演者似乎很抵触这种设定,说了不少暴露身份的话。”具体什么话,克林兹并没有细说,只是说推测对方是一个独行侠。
克林兹对他的防备,苏莱并没有生气。他伸出手对着扒开刚刚被捅得粉碎的稻草人,想要摸索出一些线索。这些稻草无比新鲜,上面还残存着一点魔法波动。
苏莱眯起眼睛,他清楚,这个游戏里没有任何的装备道具和技能。
除了
苏莱瞳孔一缩,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玩家的天赋除外。
天赋这个东西平常就相当于一个特殊的技能,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天赋技能更加特殊隐秘,平时并看不出什么特别。这次他们被随机指定扮演一个人物,天赋就变成了这场游戏的制胜点。
别人的感知精神属性可能察觉不到天赋,但所罗门可以。
这就是他的底牌。
“房屋内没有动静,这么久你没发现吗”
克林兹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你是说。”
放下手中的稻草,苏莱没有卖关子,说出了猜测:“应该是有人抢先一步。”
“不应该啊”克林兹有些焦躁,他一把扔下剑,又将其捡起,紧握住剑的手露出青筋。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能有谁他无法抑制地想起一个人,虽然对方并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卸磨杀驴。
这种想法一出现,如野草一样在他的心里生长,一下子就打乱了他原有的思绪。
苏莱心底冷笑。这么多年来,他深知这个合作者的性格。表面上光明,其实自己内心阴郁自私,阴沟里的老鼠,仇恨着一切美好。
嫉妒,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这种人,就算是被收养再久,也永远无法摆脱那种童年的阴影。
突然,苏莱隐约察觉到什么,望向一边的微黄的墙壁。
墙壁的中央挂着一幅油画。
油画是黑底,上面画着一朵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如真似幻。不过让苏莱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玫瑰下方写着的一行字
荆棘玫瑰要在罪恶的土壤中生长。
用最优雅的花体字,说着最残忍的话。
看苏莱对着墙壁思考,克林兹走上前来,说道:“这幅油画整个皇宫里有不少,上面的玫瑰是荆棘王国的国徽,下面的那句话是王族的家训。”
刚刚他已经将所罗门放在了警惕的名单里,对于这另一位合作者,就表现得更加殷勤。如果可以拉拢对方和自己一起对付所罗门,也是不错的选择。
“家训”
克林兹点点头,说起来了他从内务中搜索到的资料。据传荆棘王国一共有十位国王,个个年少成名,但都英年早逝。荆棘王国以前并没有荆棘,也没有玫瑰,而是一个荒凉的小王国。后来这个王国改名为荆棘,并在第一位国王的手下不断发展壮大,才成了如今的样子。
玩家们所扮演的,就是第十位国王的子嗣。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两个人都是偷偷潜入。两个人并没有说多久,便一起起身离去,临走前克林兹还不忘把稻草人作为证据带走。
克林兹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没多久,一道身影就回到了这个房间。
这道身影一边拿着刀对准墙壁,一边行走,在墙上留下了整齐的深坑。
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知道找我了平时打谁谁打不过,只能欺负欺负安利达这个蠢猪。”
寻着声音望去,水晶灯下,银发黑衣,此人正是偷偷摸摸开了大号回来的所罗门。谈到正经事,所罗门严肃起来,克林兹的说法并没有打消他的疑惑,荆棘和玫瑰他见过了,罪恶的土壤指的是什么。
指的是这片土地,还是
精神和感知不仅能让他轻易探知敌方的各种信息,更让他对环境无比敏感。
他的预感没有错,有着50的精神和感知,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对。不是刚刚隐隐约约的直觉,他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无比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甚至可以从空气中闻到画里散发出来的一丝类似硫磺的地狱气息。将一块颜料从画上扣下,黏腻的触感如同还尚未凝固的鲜血。
所罗门果断退后一步,左脚向前,用着从护卫手上顺过来的剑一剑刺过去,正中靶心。油画震动起来,上面的玫瑰逐渐扭曲,红色和黑色混合在一起。
眨眼的功夫,就把所罗门吸了进去。
滴答
所罗门站在黑色的洞穴里,上方的钟乳石不断地滴落出水。四周都是悬浮在空中的画框,又低头看了一下脚下,他正踩着一个碎裂的金色画框。毫无疑问,脚下这个就是将他吸进这个地方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