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是您的忌日，老柳来给您上坟了”
“当初都怪老柳，若不是我能早点听闻到动静，把您送出京都，曾如日中天的慕容家也不至于落败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怪老柳懦弱废物”
“您九泉之下有灵，还请保佑这陈少爷能归来夺权，当年慕容家上上下下五百口人命，有朝一日定要那韩雨圂这贱人血债血偿”
自称老柳的那位老人面色愧疚地在坟前诉说着心中埋藏许久的话。
从他自责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当年慕容家血案里的紧张而急促的气氛。
一旁，听到老柳说到那些话，愣在原地的陈霄只觉更加愧疚
母亲生前对待柳叔就像对待自己的叔叔，他本以为随着慕容家的泯灭，作为司机的柳叔也葬身在火海之中，却没想到他还活着
而他活着的这些年，几乎每一年都会给慕容家的所有人来扫墓，并且还是时刻牵挂着为慕容家复仇的大爷
柳叔
您尽心了
柳如海抬起手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起身，正要离开，不料一转头就看见在旁边凝视许久的陈霄
那一眼
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
是
柳如海的双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是消失了五年的少爷陈霄
“少爷”
“是是少爷吗”
“少爷您回来了是您吗真的是您吗”
柳如海满脸不可置信。
“柳叔，五年不见，您老了”
陈霄缓缓说道，神情也有些感慨
“真的是您”
柳如海欣喜异常，快速跑到陈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少爷，少爷，这五年您到底去哪了，您知不知道老柳等您等的好辛苦，您总算是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为慕容家复仇有希望了，少爷，这五年不见，您也变得沧桑了”
算算日子，今天的柳如海已经有五十三岁了。
这样一个念过半百的老人在见到陈霄之后，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我是变了，这些年辛苦您给外公一族扫墓了，从此之后，这份工作就由我来做”
陈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老家主和小姐生前待老柳如同亲人，给他们扫墓不过是我的本份，少爷，您也是来给小姐扫墓的吧快，快，莫要耽误了时候，小姐肯定等不及看你一眼了。”
说着，老柳就拉着陈霄来到慕容玉的坟前。
陈霄放下香烛，点燃烛火，将几根烛火递给高如雨，一起跪在母亲坟前。
“不孝子陈霄，领妻子高如雨，来给母亲拜祭”
话音一落，三声磕头响砰然响起
陈霄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
凄凉的鸟鸣宛如潮水般在后山悠悠响起，仿佛是在为此情此景送上哀乐，也似乎是来自慕容玉的回答
高如雨也紧接着跟在陈霄后头给这位未曾见过面的婆婆磕了三声重重的响头。
“婆婆，我叫高如雨，是陈霄的妻子，也是您的儿媳妇”高如雨自我介绍道。
“少夫人”
柳如海愣了一下神。
连忙紧张地拍了拍双腿上的灰
“竟然是少夫人，少爷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老柳拜见少夫人，按照慕容家规矩，少夫人第一次进门，当受慕容家所有下人一拜”
柳如海是老派的人，他的父辈是慕容家的老管家，对于慕容家老一派的规矩他是完美地传承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柳如海就要跪下来给高如雨磕头。
高如雨惊慌失措，她尽管是高家出身的大小姐，也从未接受过如此大礼
“这”
“好了柳叔，别这样”
陈霄看出高如雨的不适应，说着就把柳如海拦下
“少爷，这不符合规矩”
陈霄说道：“没什么不符合的，慕容家已亡，那些迂腐的规矩就让他随之而散吧，以后我又我的规矩，柳叔你年纪也大了，没必要遵守那些规矩，既然今天我遇见您，以后您也跟我一起走吧”
“走”
“离开京都么”柳如海问道。
“恩，我和如雨现在住在江城市，那里即将成为我重点发展的地方。”
“那为慕容家复仇”
“放心，我没有亡，等两年之后，当年的帐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清算”
陈霄目如炬火般，冷声说道。
“好我等着。”
“那那老柳这就回去收拾一下，少爷您和少夫人在哪住，我收拾完就去找您”
柳如海一生都是慕容家的人，膝下的子女在五年前就随着慕容家的覆灭而消亡，只留下一个孙女，这几年他也一直跟着孙女生活。
“不用，我直接带您回去收拾吧柳叔，麻烦您在旁等一等，待我和如雨给母亲扫完墓，我们就走。”
“也行”
柳如海情绪十分激动，当下也就答应了陈霄，在旁边等着。
陈霄先是给母亲慕容玉扫了一遍坟墓，把周边的杂草全部清楚，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话后，又带着高如雨去了外公的坟前做同样的事情。
每一个细节陈霄都做得很细致。
即便每一个角落在柳如海的清扫下都显得无比干净
他都在认真做。
除了母亲和外公之后，他又先后拜访了舅舅舅妈，叔公，二舅以及其他对他很好的长辈。
每打扫一个坟墓，往日的回忆都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
这让他心中埋藏的仇恨，也更深了许多。
“好了，柳叔，我们走吧”
“好。”
随即，三人一起下山，坐上叫来的出租车，按照柳如海的指引几人来到他的家。
柳如海的家住在京都四环之外，是还没有被发展的一片旧城区，而他的出租房也只是二十平的小房子，破旧异常，屋顶漏水，有时候下雨的时候整间屋子都是潮湿的，五年下来，也导致柳如海得了伤风
“柳叔，这几年苦了您”
陈霄握紧拳头。
想当年慕容家还辉煌的时候，柳如海即便是下人，住的也是独一栋的小别墅，何时住过这种地步
“不哭不哭，五年等待，终于等会少爷您，老柳开心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