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许多天。
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流逝，森林、野外、郊外，若是能够找到一个干净的溪流非常容易。但是在农村里，若是有这样的一条河流，则是另外一种情形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挑水吃、引流灌溉，以及日常的洗衣做饭，都依靠这一条河流。
久而久之，浑浊不堪也好，日渐干涸也好，只要没有见底，哪怕最后一滴都不会浪费在农村里。
一位女子。
身材纤弱，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衣。
在一条河流的下流，正用力的搓着手中的衣服。
按理来说，洗衣服一般就算不在上流，也不会到下流进行清洗，毕竟河流经过上流的水流流过，多半会浑浊污染几分。
女子却是孤独的一个人，跑到了下游，蹲在溪水边，娇小柔弱的身躯在用力的搓着手中的衣服。
她的手似乎是有些问题，每搓洗一段时间，女子的神情都会变得像是十分的痛苦。
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嘶~”
女子轻轻地蹙眉喊了出来。
抬起双手就能发现，本来一双柔美的素手，若是只看背面，还以为是某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但是若是看她的手心就能发现。
每一个指尖，还有手掌骨端都磨着一个又一个水泡和老茧，特别是现在已经是入冬了，冰冷的水让女子的手已经皲裂开来。
甚至有丝丝红色的血迹在手掌心里流淌，老茧开裂开来，冰冷的水渗透进去，再加上用力的揉搓，导致伤口越来越大。
女子却仍旧是在咬着牙，双手已经变成青紫色，颤抖着搓。
若是看到女子的面容，同样能发现，女子本来姣好甚至十分漂亮的面容，竟是有些浮肿。
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肿了一般，或者说......是被别人给重重地扇了几掌，甚至还有几道血印在脸上。
“疼......”
女子在这四处无人的地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此刻她最痛的不是她的双手，而是她的双膝。
想来已经跪了加起来一天一夜的时间了，整个双腿的膝盖已经青紫，甚至现在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膝盖上传来的神经剧痛。
在奶奶面前，她还能坚持着强颜欢笑，但是现在又蹲着洗了那么长时间的衣服，双膝已经撑不住了。
她终究是忍不住了。
抱着自己的双膝，在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疼.......”
女子抱着自己的双膝，娇小的身躯将自己抱成一团，自己现在好疼啊，哪里都疼。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女子哭泣着、呢喃着，似乎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受到的无尽的委屈和困难全部哭出来。
为什么这些事情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同样大小姐年龄的年级，她已经不知道遭到了多少罪了。
现在，最大的痛苦终究是降临到了她的身上了。
但是哭泣却是没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女子咬着牙，终究是还是回到了溪边，一边流着泪，抽着鼻子，一边用力的搓着手中的衣服。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这个时候，周围传来了稀稀碎碎的脚步声。
是河流上沿的一群洗衣服的妇女，说说笑笑，大都是已然嫁为人妇的女子。
女子这个时候赶紧用袖子擦干了自己的泪水，将自己的盆吃力的往外移了一段距离，尽力的不想让这群妇女看见她。
但是显然这一群妇女还是看见了女子，一个个探头探脑，用手捂着嘴，还用手指对着女子指指点点，
“是她啊，这不是那个青楼........她怎么跑这边来洗衣服了，之前不是在那地方做侍女，现在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这女子找了个了不得的工作，不是传言攀上了什么大人物，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们还不知道可别这样说人家了，这姑娘最近可是真的不容易啊”
一个妇女在几人的耳边神色异常的说了一长段话，周围的人露出恍然的表情，
“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难不成之前看上她的那个传说很厉害的人，始乱终弃了不然怎么会让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帮都不帮一下”
“唉........这又是谁知道啊，这姑娘本身是非常好的孩子啊，心地善良，只是一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女孩子家，特别是家里没钱没势穷的连锅都揭不开的这种，命不好，就只能被别人始乱终弃了........”
周围的妇女听了，也是摇头叹气。
女子置若罔闻，只是肩膀还是不断地在耸动，她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手，奋力的搓着衣服。
显然是勾起了对这个女子的同情，但也仅仅是同情，都不约而同的走开了，不再多看女子一眼
。
似乎，这女子只是她们八卦叹息，这人世间的一个谈资而已。
仅仅如此，人情冷暖，世间冷淡，或许就只是她们嘴中的同情而已。
待她们走远以后。
女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泪水，将一大盆衣服颤颤巍巍地吃力抱起来。
将带着血迹的手擦干
......
一个破旧的小屋。
已经难以用破烂形容，完完全全就是残垣断壁。
只有一间已经好久没有修葺的茅屋，院落里除了满地枯黄的落叶，就是晒着的各种衣服。
女子将刚才洗好的衣服先放置在一边。
赶紧推屋进去。
屋内的设施更加的简陋，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床，还有一些挂着的锅碗瓢盆，还有一把断了一条腿的烂椅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的脸色枯黄并且发白，仅仅从脸色上来看，就能看出老婆婆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显然是得病，并且是得了一种十分严重的疾病。
女子手中拿着一碗黑色的热汤，焦急地推门而入，随后赶紧来到了床边，轻声但却焦急地喊道，
“奶奶，奶奶起床，小艺喂你吃药了，吃药了咱们就能快快的好啊。”
雯小艺像是哄小孩一般，将在床上的老婆婆给抱起让她靠着坐起来。
老婆婆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些迷蒙，但还是伸出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雯小艺的面庞
“小艺啊.......奶奶让你受苦了...，是奶奶对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