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慕军的宿舍出来，楚尧还在想着他说的话，以及他的态度。</p>
对于他说的东西，楚尧不想评价。</p>
自己也没有评价的权力。</p>
的确。</p>
柳方有天赋。</p>
敖天赐有家族。</p>
安凤娇有个人的机缘和努力的钻营。</p>
这些东西，对于很多人普通人而言，的确是让人感到不公平，甚至有些绝望。</p>
李慕军这样的心态，无可厚非。</p>
……</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不是“平凡人”。</p>
自己有父母留下的晶核，有方四平，有了极限淬炼法，后来也成了军神弟子。</p>
倘若自己把这些东西告诉李慕军，估计他同样会绝望，再也不会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p>
楚尧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p>
安慰？</p>
鼓励？</p>
打鸡汤？</p>
没用的。</p>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p>
站在他的视角上而言，楚尧觉得，如果是自己，没有任何机缘，肯定心里也会觉得不公平。</p>
好不容易兢兢业业，辛辛苦苦修炼到现在这个地步，却发现，越往上走就越难，甚至看不到希望，心里肯定会失衡。</p>
这个问题，无解。</p>
至少就楚尧目前的认知而言，无解。</p>
只是，这次交流，和之前在江城武校同那些名额不够无法参军的同学交流一样，在楚尧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p>
楚尧并不觉得，自己能有现在的实力，就是自己有多牛逼，有多努力。</p>
当然自身的努力是一部分因素。</p>
但同时，也是其它很多因素共同的造就。</p>
楚尧觉得自己心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悯。</p>
他想……</p>
人族每个人都能通过努力改变命运，自强不息。</p>
他想……</p>
每个人都不应该受到制度和资源的局限，而无法更进一步。</p>
他想……</p>
强者因强大而更加悲悯，而每个普通人，也应该有鲤鱼跃龙门的机会。</p>
这才是楚尧理想中的世界运转的规则。</p>
只是，这样“人人如龙”的世界，近乎理想国，遥远的不能更遥远。</p>
但这个念头，却在楚尧心中越发清晰起来。</p>
现在自己还位卑言轻，无法改变什么。</p>
但倘若自己是府主呢？</p>
是军神呢？</p>
甚至……是人族共主呢？</p>
有机会的。</p>
以后肯定有机会的。</p>
想着这些，楚尧感觉自己的心神更加强大起来，一种比之前“远征营”更加清晰的使命感浮现在心头。</p>
当然，这种使命具体怎么实现，还需要很漫长而艰难的摸索。</p>
但没关系。</p>
真理无穷，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p>
……</p>
图书馆目前已经全部修缮好了。</p>
军神院的效率，可以说是相当之高。</p>
楚尧刷权限进入的时候，也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p>
只是被负责安保的战士，严正的警告了一番，不允许再做什么威力极大的功法研究。</p>
对此，楚尧自然是严肃保证。</p>
再来一次，自己可真赔不起。</p>
而且，目前灵能的问题，也差不多解决了。</p>
理论上已经全部跑通，只剩自己的思考和选择，没有再在这里修炼的必要。</p>
徜徉在一排排书架中，楚尧随意看着。</p>
没有刻意的选择功法秘籍，只是随手翻到感兴趣的书名，便拿出来浏览一番。</p>
看了两本闲书后，楚尧翻到了一本《精神力本源》。</p>
楚尧现在看到“本源”两个字，都会有着本能的敏感。</p>
凡是讲本源的书，或者说敢讲本源的作者，都不是普通的存在。</p>
在电子书架检索系统中，这本书的评价很高，几十万条评价，几乎都是好评。</p>
这本书，成书于一百五十年前。</p>
作者佚名。</p>
之所以能火起来，倒不是作者，而是因为序言。</p>
这是一篇军神写的序言。</p>
为它写序言的，第一军神，洪武！</p>
整篇序言，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字，一句话就说明白了。</p>
——精神意志，是人最为强大的力量。</p>
这话，很朴实，很简单。</p>
却也很玄奥，很高深。</p>
而且，只有论断，没有阐述。</p>
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p>
看着这句话，楚尧脑海中想着洪武军神的个人事迹。</p>
洪武军神，他是十大军神中最擅长思想工作的人，他所修炼的精神意志之道，已然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境界。</p>
并不是因为战斗起来，有多强。</p>
当然战斗也很强。</p>
但更强的……</p>
在百年前那场决定人族命运的战争中，他最让人叹服的功绩，有三件事。</p>
第一，是对内统一思想。</p>
人族当时的部队，并不是从上而下，统一建立起来的。</p>
而是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队伍，各自为战。</p>
甚至连十大军神，也都是分散在不同地方，一开始彼此都不太认识。</p>
是洪武军神，奔走各方，将人族内部的力量，连接成为一个整体，成为铁板一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