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母亲的声音，楚尧瞬间感觉，一股无与伦比的精神意志，出现在自己体内。</p>
温暖，强大，而圣洁。</p>
这是母亲的精神意志。</p>
楚尧清清楚楚的感知到，它们来自于三个地方。</p>
第一个地方，是云图空间。</p>
第二个地方，是防御晶核。</p>
第三个地方，则是自己戴在手指上，却几乎没怎么在意过的黒珏戒指。</p>
三种同根同源，却又存在细微差异的未知能量，共同构成了母亲此时此刻的精神意志。</p>
浩瀚如长江大河。</p>
强大到摧枯拉朽。</p>
几乎是瞬息间，柳方精神意志所凝聚成的那个小娃娃，便是被破碎了无数细微的光点，裹挟着那枚黑色的精神防御类晶核，化为了无主之物。</p>
他的意识存在，被彻底抹杀了。</p>
这……</p>
这威力，让楚尧瞠目结舌。</p>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束缚，已然被解开。</p>
一切，尘埃落定。</p>
轻松到极点。</p>
而体内，母亲的精神意志，也是瞬间散去，回归到云图空间。</p>
空荡荡的。</p>
“妈？”</p>
楚尧忍不住叫了一声，声线隐隐有些颤抖。</p>
然而没有人回应。</p>
那枚黒珏戒指，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纹，然后裂纹越来越密集，直到……彻底破碎，沦为粉末。</p>
这种号称自然界最坚硬的物质，碎了。</p>
楚尧伸手，握住了这把“黑沙”，一时间心里也是空荡荡的。</p>
有种很不舒服的预感。</p>
刚才这一下，应该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所留下的某种后手之一，可用完这一次之后，也就再也没有了。</p>
黒珏戒指，防御晶核……</p>
这两样东西，都是父亲和母亲快递回来的，或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做好了这样的设计。</p>
而现在……</p>
母亲属于“人”的那一部分意识，或许是彻底的消失了，只剩下冰冷无情的理性，成为云图空间的一部分。</p>
……</p>
当然。</p>
这只是楚尧的猜测。</p>
他自己也不愿意这样想。</p>
但这是楚尧唯一能想到的情况复盘。</p>
而且，现在的事实就是，母亲的精神意志，再也没有半点回应，自己也完全感知不到。</p>
此时此刻。</p>
自己体内有着柳方自我意识被抹杀后，留下来的近乎庞大的精神意志能量，而且是极其纯净的，可以随意的炼化吸收。</p>
还有那第二枚晶核。</p>
还是楚尧现在顾不上理会这些。</p>
他的意识再次进入了云图，想要搞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p>
卜算子，还在。</p>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p>
楚尧开口问道。</p>
目前尚不清楚，处于云图空间的其它意识体，是否能够通过自己的意识为窗口，看到自己体内发生的情况。</p>
“什么？”</p>
“解决了吗？”</p>
卜算子果然不知。</p>
“解决了。”</p>
“我母亲出手了。”</p>
楚尧用意识，把刚才的画面，和自己的感受，传递给了他。</p>
接收到这条意识后，卜算子意念剧烈波动着，发出类似于“叹息”的意念。</p>
然后他传来一道意念解释。</p>
“是生命守护。”</p>
“这是女性强者多会修炼的一种精神类秘法，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性强者，生命守护，以生命为代价，以血缘为纽带，可以发动一次符合天地规则的毁灭性攻击，用来保护自己的孩子。”</p>
“这种秘法起源于人族，大概八千年前，有个部落的女祭司，算是当时一流的强者。可惜，她的儿子得了不治之症，活不过十二岁，为了拯救儿子，她创造了这种秘法，通常情况下，都是用来替死的。”</p>
这是这种秘法的渊源来历。</p>
听到这些，楚尧肉身紧紧攥起了拳头，意念也在剧烈波动。</p>
母爱，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之一，不分种族，不分地域。</p>
生命守护这样的精神类秘法，很残忍，也很伟大，很崇高。</p>
“她……她还存在吗？”</p>
楚尧忍不住问。</p>
明知。</p>
故问。</p>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p>
来自母亲的馈赠，温暖到极点，幸福到极点，却也沉重到极点，因为无须你还，你也根本还不起。</p>
“她属于人的那部分意志，算是彻底消失了。”</p>
“现在彻底变成了云图的一部分，哎……”</p>
“孩子，你不用太过伤心，于生的角度而言，你是父母基因延续的载体。于死的角度而言，父母，是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墙。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只剩归途。”</p>
“你当体悟这些，这是生死之道的一部分。”</p>
卜算子给出劝慰，像个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p>
楚尧默然。</p>
没有再继续和他交流，离开了云图空间。</p>
他想静静。</p>
……</p>
意识回归身体。</p>
却也静不下来。</p>
体内还有一股庞大的精神意志能量，以及那第二颗防御晶核。</p>
楚尧眼睛看向柳方。</p>
此时此刻的柳方。</p>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尊僵住的雕塑，还有呼吸，也还有生理机能，身体还热着。</p>
但他的自我精神意志，却是彻底的死去了。</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变成了医学角度上的“植物人。”</p>
不。</p>
比植物人还要更植物人。</p>
或许可以称之为石头人。</p>
他的自我精神意志，已经彻底消亡了，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p>
他往昔的一切经历，感悟，学习，思维，情感，都变成了一张白纸，被彻底的格式化，犹如婴儿一般。</p>
这……</p>
楚尧心念微微一动。</p>
这会儿有两个选择。</p>
第一个选择，是一棒打死他，让他的肉身也彻底死亡。</p>
第二个选择，是自己对他精神反入侵，看是否能够做到操控和控制。</p>
如此想着……</p>
楚尧当即开始测试。</p>
分出一道自我意识，在那团无主的精神意志能量中转了一圈，茁壮了不少后，对柳方的脑海，进行了反入侵。</p>
很轻松的进去了。</p>
自己的意识，接管了他的身体。</p>
而且很通畅，几乎没有任何生涩之处。</p>
楚尧自己的意识操纵他的身体，极其丝滑，就和自己操纵自己的身体一样，没有任何区别。</p>
理论上来说，他彻底变成了自己的一道……“分身”。</p>
只要，在柳方之前的社会关系上不被拆穿，就不会暴露。</p>
这……</p>
楚尧心情复杂。</p>
快感且禁忌。</p>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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