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别的字眼，白小贵说什么也不会再搭理。
只是这“因果”二字，着实让他很难视而不见。
日记本里已经写的清清楚楚，白小贵的大道正是因果大道。
玄奇子那日口中所说的，也大抵是这个情况。
无论有多么巧合，这因果断然与白小贵脱不了关系。
“孙老先生，身体可还......”
孙满盈挺起身子，眼神无比清澈。
“爷爷行动不便，但身体还算硬朗，精神也不错。”
这次轮到白小贵无奈叹气了。
“那我便去拜见一下，还劳请孙小姐带路。”
老爷爷快餐店里声音嘈杂无比，音响声、孩童叫嚷声不绝于耳，这两位年轻人一脸严肃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走出店门，路边停的便是孙满盈私人的轿车。
和她父亲不同，这位集团长女显得低调的多，一点也看不出来富二代的模样。
这一点与小福倒是颇为相似。
“不知道他们两位的母亲，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计划之外的会面并没有浪费太长的时间，孙老爷子就住在s市郊区的别墅里，三言两语后，两位年轻人便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片别墅相当偏僻，周围并非是富人区似的布满草场，更像是一种城乡结合部一般的亲民。
白小贵心中已经开始有了疑惑，这样背景的老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地方安家立业才是。
“爷爷一生坎坷，算命先生说，这里才是他最后的归宿，爷爷就将房子买在这里了。”
“老爷子还挺信玄学啊。”
“这些东西救过他的命。”
显然孙满盈并不想隐瞒什么，看到白小贵神情的变化后，便主动的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件事是瞒着孙总的吧”
一丝同样微妙的表情变化，出现在孙大小姐的脸上。
很不幸，天赋使然，再微小的面部表情也已经被白小贵捕捉完毕。
没有等待对方做出具体的回答，这位下山历练的修真人已是主动地打开车门，朝着前方的独栋别墅走了过去。
“喂，你等等我”
作为同龄人中绝对的精英，孙满盈早就习惯了被异性众星捧月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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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都不过是她挑选的对象罢了。
论学历、背景、能力，她拥有足够选择的权力。
只是一旦出现这么一位跳脱于俗世评价体系外的年轻人时，孙大小姐原本的优越感顿时就如同空中楼阁一般不堪一击。
严格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同龄人这般居高临下。
一些许久未见的怒意和无奈在她心中悄悄生出了芽。
“你们平时不常来这里吧”
“是，爷爷不喜欢被打扰。”
白小贵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从什么细节里发现的这点。
眼前这栋苏式庭院别墅确实相当别致，密不透风，仿佛能够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跨过门沿，庭院之内却是别有洞天。
错落有致的假山、枯山水几乎填满了所有的空白。
有些让人意外的是，这里似乎一株植物都没有，扑面而来的只有一种绝对的寂静。
“爷爷在书房等着你，我带你去吧。”
这种环境白小贵是一分钟都不愿待下去，连忙跟上脚步，去见见那位未见其人已受其威的孙氏集团前掌门人。
长长的走廊似乎格外漫长，更让白小贵觉得不安的，是这股漫长带来的熟悉感。
就像是自己曾经走过这段路一般。
“对昆仑熟悉我认了，这里我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我的天，千万不要告诉我我曾经和孙家也有过什么牵扯。”
白小贵对自己的直觉已经产生了一种畏惧，他可不想今后再想起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来。
转眼间，大大落地窗后，孙老爷子的书房柳暗花明。
一位看上去颇为慈祥的老人正坐在软椅上，戴着眼镜安静地喝着茶。
“爷爷，我把白先生带过来了，有事您再叫我。”
“好，好，盈盈先去洗点水果吧，爷爷在这和白先生好好聊会儿。”
这是一种铅华褪尽后的睿智，只有历经沧桑后的老人才会有这般与世不争的淡然。
只不过这种感觉却让白小贵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眼前的老人他并不认识，至少孙老爷子的模样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让他不由得大舒一口气。
“孙老爷子，不知今日有何事。”
老人自然也知道白小贵没有太多时间陪他闲聊，直接跨过了所有的繁文缛节，说起了那段不为常人所知的秘辛。
“在我还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就经常做一个梦。
梦倒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总能从路边看到一个个穿着古代衣服的人跑出来。
有一天，这些人好像身上乱糟糟的，就像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一样。
有个人应该是看到了我，就让我下次见着他的时候，救他一把。
我呀，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后来没过几天我果真又做了这个梦。
我就真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那个梦啊，太真了，现在想起来也和真事儿一样。
我直接跑过去，背着他就往前面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那些人一个都没能追上我，跑啊跑跑啊跑，我就醒了。”
白小贵听着一愣一愣，不知道老爷子和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倒是从路边跑出来的奇装异服人士，和他下山的经历有些相似。
“梦终究是梦，只是后来那个人又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家里长辈替我找先生算了命，说是个大吉兆，也没能说出个什么名儿堂。
但我自己心里有数，梦里的那个人他还会来找我的。
后来我就念书进了城，赶上一波好机遇做起了生意，摸爬滚打过来也就胡乱搞到了现在这么个样子。
直到福儿出生的那天，我又在梦里见到了那个人。
他叮嘱了我很多话，我也记不大清，只晓得让我把这个小孙子往远里送，千万别让他回来。”
“然后呢”
“然后啊，他告诉我，将来有一天，福儿会遇到一场大难，到时候让我把他送到一座山上，还说这是福儿亲手种下的因。”
这时白小贵才注意到，茶几上，安静地躺着一颗格外显眼的蓝色小药丸。